周澄午略一挑眉,目光落到店主手上的棒球棒。
徐頌聲:「我們買蛋糕——要現成,薄巧味。」
店主愣了愣,訕訕放下棒球棒:「哦哦,蛋糕啊——薄巧味?我們這裡有,這邊……」
他指著左邊一面玻璃架子,裡面擺放的都是成品蛋糕,不過比較小。
店主道:「第三排的都是薄巧口味,你們可以挑個自己喜歡的形狀。」
徐頌聲拉著周澄午,走到那排玻璃架子面前。
蛋糕被很好的保護在玻璃後面,讓客人只能觀望而不能直接觸碰。形狀大多是小動物或者鮮花之類的簡約造型。
最近比較流行的芭蕾風。
徐頌聲:「有喜歡的嗎?」
周澄午微微垂眼,目光掃過那排蛋糕。
雖然他對蛋糕的形狀並不覺得可愛,但因為是第一次被人拉著來選生日蛋糕,所以也覺得很新鮮。
看來看去,他隔著玻璃,手指點了點其中一個黑白長毛狗趴在草地上的小蛋糕。
徐頌聲:「老闆,我們要這個——有打火機嗎?借一個。」
深夜難得有一個客人,老闆熱情的把蛋糕從玻璃櫃裡拿出來。
因為時間上有點來不及,所以徐頌聲沒有讓老闆把蛋糕打包。跟老闆借了打火機後,兩人走到店外。
徐頌聲蹲下身,把蛋糕放到花壇邊上,往上面插生日蠟燭。
周澄午蹲在一邊,等她給蛋糕插生日蠟燭。等待的過程需要一點時間,他聽見徐頌聲在數蠟燭的個數——今天是周澄午的十八歲生日,徐頌聲非常實在的給他數了十八根生日蠟燭。
他玩著老闆送的打火機,一會兒打燃一會兒又鬆手,那枚打火機在他手指間打轉,昏黃火光葳蕤,映著一邊徐頌聲的側臉。
徐頌聲其實也沒有過生日的經驗。
小學的時候奶奶偶爾會給她過生日,但老人家上了年紀,有時候為兒子的事情傷神,就會把這件事情忘記。
即使沒有忘記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閒錢給她買蛋糕,時常會用麵包冒充是蛋糕,過幾歲生日就點幾根蠟燭。
後來徐頌聲自己攢下了許多錢,但她大多時間都在獨來獨往,也從來不去參加同學的生日宴會。
她對生日的刻板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過幾歲生日就插幾根蠟燭的時候。
於是她也這樣對待周澄午,十八根蠟燭把小小的五寸蛋糕插得滿滿的。
徐頌聲插蠟燭時還在看時間,看到45分了——她催促周澄午:「別玩了,快把蠟燭點上。」
周澄午對打火機很熟練,單手打燃後用它點蠟燭,火苗向上,在夜色中飄忽不定,照著他和徐頌聲湊近的臉。
他在點蠟燭,眼角餘光卻看向徐頌聲。
女孩兩手併攏搭在曲起的膝蓋上,眼睛定定的望著插滿蠟燭的蛋糕。
他忽然覺得,徐頌聲現在的表情,很像教堂里在做禮拜的虔誠信徒。
只不過徐頌聲不信光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