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有兩扇窗戶,白天光線明亮。
牆角就是縫紉機,旁邊桌子上堆了些零碎布料,還有一把竹尺,一包彈粉,以及剪刀等。
“坐吧妹子。”馬翠英拉來凳子給她。
“謝謝嫂子。”韓舒櫻在凳子上小心坐下來,這個腿不會瘸的吧?她可不想再摔個大馬趴,坐穩後,她將手裡青色料子遞給馬翠英。
“嫂子,布料在這裡,要圓角,再鎖個邊。”
馬翠英家裡條件一般,男人在採石場工作,賺的都是辛苦錢,她每天踩縫紉機補貼家用,別看家裡只有一個兒子,其實老家那邊還有好幾個閨女,加上父母,每個月她們都得往回寄錢,生活苦著呢。
“這個快,我把邊剪好,你看著滿意,我再鎖邊,你坐著等一會啊,我先給你做。”馬翠英將料子接過來,一入手,她驚道:“你這料子不錯啊,是綢的吧?”她拿在手裡仔細瞅了瞅。
“嗯。”劇本獎勵,誰知道哪來的,問就是含糊四字,可能是吧。
“你叫什麼名字啊,妹子。”
“叫韓舒櫻,叫我舒櫻就行。”她把自己名報上。
馬翠英將兩米的布展開看了看,驚訝道:“這麼大塊料,全做圍巾嗎?”
現在布料又要錢又要票,稀罕得很,大家能省則省,做衣服時都爭取不浪費半點,一塊兩米長八十寬的綢,都能做件小孩衣服了,只做一條圍巾,有點浪費了。
韓舒櫻要做的是那種可以包上頭臉現代風格的紗巾,秋冬季風大又涼,有個長圍巾既能包頭當帽子,又可以圍在脖子上擋寒,上下班遮風又暖和,真的很需要。
她記得這種圍巾標準尺寸好像寬72厘米,長180厘米,她買過。
兩米確實有點長了。
“那就長度剪一點。”她想了下:“再剪兩條手帕。”這個年代沒有紙巾,隨身得帶著手帕方便擦嘴擦手。
“行。”馬翠英沒再說什麼。
韓舒櫻打量著這個嫂子,乾乾瘦瘦,手腳麻利,想著今天來這裡的目地。
“嫂子,聽說姐夫在採石廠上班,那邊工作辛苦嗎?”又是嫂子,又姐夫,叫法混亂,但馬翠英沒在意。
“辛苦,當然辛苦了。”她手下一動咔嚓一下,就剪下兩隻手絹大小的一條布。
“採石場離咱這邊多遠啊,我還沒去過呢。”
“那裡有啥可去的,挺偏僻的,坐車來回要兩三個小時,裡面都是些犯了錯誤的勞改犯,只有一小部分當地人,採石場可髒著呢,呆一會身上全是灰。”馬翠英道。
幾下就將布四個角剪好,問韓舒櫻:“你看看行不行?”
韓舒櫻點頭,馬翠英順便將手絹剪好形狀,剪的時候都有點心疼,這麼好的料子,做手絹也太可惜,但布料是人家的,現在的姑娘都愛美,愛俏,她不好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