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玦兒也知道了妤寶醒來,那該有多好,玦兒定是也會很開心的,可是,娘的玦兒,還遠在鎮子裡做工,回不來,也不知道那些人會如何待玦兒。”每次回來,她都會上手去摸顧桑玦的臉,再摸摸顧桑玦的胳膊,可是,她的玦兒每回來一次便瘦一分。
現在,她的玦兒已經好久沒有回來過了,她的玦兒。
譚毓玥的臉上滿是淚痕,顧桑妤看著美人娘親的臉,心疼,同時對那個惡毒老太太愈加憤恨,她的美人娘親如此的脆弱,本是需要保護的,可是,如今擔憂爹爹,擔憂哥哥,擔憂他們所有人,一直哭,她想,或許娘親的眼睛不僅僅是因為繡活的原因,恐怕還有娘親不停哭的原因。
她的娘親脆弱但又不軟弱,古人重孝道,要不是那老婆子經常口不擇言胡言亂語,她娘親也不至於成這樣。
也還好現在分家了,那個惡婆子以後跟她們沒有任何關係。
要是她們再敢來欺負她爹娘還有哥哥,她一定會報復回去的。
顧桑琉眼眶更紅了,吸了吸鼻子,“娘,大哥會回來的,別擔心。”顧桑琉雖然如此說著,可他也不知道大哥到底如何了。
顧桑琉穩了穩身子,說:“娘,糙米糊糊還剩一些,你快喝。”
譚毓玥伸出手向空中一點一點的試探著摸過去,顧桑琉將碗遞到了譚毓玥的手邊,譚毓玥抓住了碗,她知道,她家琉兒人小,可是主意卻很大,也很執拗,她要是不喝,不一定這小子會做出什麼來。
她也知道,家裡如果她倒了,那就真的沒有主心骨了,顧爹,指望不上,人已經頹了。
譚毓玥摸了摸碗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沒有豁口稍微小一點的邊邊,嘴巴湊了過去喝了一口。
糙米糊糊已經涼了,可是,只要能有飯吃,比什麼都強,涼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然後,譚毓玥將碗笑著遞了過去,她看不見,等著顧桑琉將碗接過去。
顧桑琉接過碗,將碗遞給了弟弟,說:“澍兒,快喝。”
顧桑澍接過碗喝了一口,涼,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小臉更白了一點,而且還拉嗓子。
小人兒眉頭皺的緊緊的,他這個身子,也是家裡的累贅,要是當初娘親沒有被奶奶推,顧桑澍的小臉上染上了厭惡和恨意,她不是他的奶奶,要不是她,他肯定不會是家裡的累贅。
他已經五歲了,要是他沒有早產,一定不是現在這樣。
顧桑澍明亮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痛苦,將碗遞給了二哥。
顧桑琉接過喝了一口後,說:“娘,我去給爹送過去。”
譚毓玥嘆了口氣,柔柔的道:“琉兒,你去吧,也告訴你爹,妤寶已經醒來了,讓他振作起來,他可是家裡的一家之主,是家裡的主心骨,告訴他。”
顧桑琉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了數。
他爹一向將妤寶看的十分重要,要是知道妤寶醒了,還不傻了,就算回不到之前的意氣風發,也會振作一二,不會這麼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