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眸光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他猛地一下將病弱的男人推了出去,暴虐的字節,從齒縫中一個一個剮蹭而出。
“你記好了,我一定會親手把你抽筋剝皮,大卸八塊!”
接著,他微微側身,吩咐身後的金吾衛:“請顧侍郎回去。”
畢竟,他不願意叫雲安殿門前濺血,不吉利,不過,都攢著呢,他會在最後時刻,給那個病秧子致命一擊。
“轟隆隆”的響動下,幾個金吾衛合力推開了殿門,連接的轉軸“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聽到這動靜的阿榮,率先跑過來阻攔:“首輔大人,您不能進去!”
裴寂一把將阿榮撥開,面色沉重猶如漢城湖底最堅實的寒冰,冷若冰霜間是滿滿的怒不可遏:“滾開!”
阿榮猛地一下摔倒在地,掙扎著起身,踉蹌向前跑去。
此刻的裴寂,形同地獄的惡鬼,明明失魂落魄,卻帶著死亡的絕望氣息,大步流星朝那床榻而去。
整個大殿,燈火輝煌,窗外的天邊也投出了一丁點亮色,密不透風間擠進來一絲別樣。
悠悠轉醒的少女,眼神有一瞬間的木訥,大腦渾沌到忘記了一切,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麼,艱難的抬起胳膊,才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又虛空。
終於緩慢的移動到小腹,她將手掌覆了上去,眼神中有了激烈的波動,張了張嘴,卻半天發不出一個字節來。
她的孩子,還好嗎?
突然,殿門開了,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她看向不遠處的虛空,一道身影,在紗帳外若隱若現。
愈來愈逼近的寒氣,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少女的瞳孔中逐漸倒影出一人,是裴寂!
條件反射的,絲絲恐懼蹦濺而出,魏雲珠指尖輕輕蜷縮,扣著軟榻,內心一片空白,偏偏身上莫名的劇痛又向她襲來。
男人在她的紗帳前站定,似乎是在躊躇,久久沒有靠近,他眉宇間充斥著一種陰鬱的深沉,眼眸中滿是陰躁,透著紗帳,穿越一切,對上了少女的眼。
莫名的,魏雲珠雙眼不自覺睜大,她似乎被嚇到了,渾身為之一顫!
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雖然表面毫無波瀾,可少女就是看到了被他掩藏在平靜之下的暴風驟雨,如同黑霧一般,席捲著病態的躁海。
果然,下一刻,男人猛的一下向前,掐住了少女的脖子,聲音狂躁到極點:“為什麼傷害我的孩子!”
魏雲珠睜著無助的雙眼,眼角的淚珠早已經肆無忌憚的流淌,微微顫抖的眼睫,是她最後的保護色。
她的聲音義無反顧,弱小又固執:“沒有為什麼,我絕不會留下你的孩子!”
裴寂眼眸已經近乎於充血,他猙獰的表情下,野獸的本性暴露無遺:“為什麼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