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隊輕甲兵自太極殿後方整齊的排列而過,路過的宮人不敢駐足,皆低著頭行色匆匆的快步走過。
兵部衙門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封逸親自坐鎮,一旁的軍頭將一枚令牌交給他,神色透著憂慮:“咱們真的不等封大人了?”
封逸神色一凜,聲音陰沉:“此事大哥早已吩咐於你,你說這話,是想違抗命令?”
的確,三日前封文顯便將一切布陣妥善,命他今日出兵,可眼瞅著時辰到了,封文顯沒來,倒是封逸替他坐鎮。
軍頭不禁有些懷疑,可也不敢真的耽擱,便道了句:“屬下不敢。”
“將消息傳給裴寂。”
封逸抬了抬眼皮,嘴角的笑意越發陰冷,這次,他準備瓮中捉鱉。
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士兵來報:“顧侍郎到。”
顧延翊信步而來,聲音一貫的沉穩:“皇宮各處的埋伏如何了?”
封逸起身,愈顯恭敬:“放心,一切皆按計劃行事。”
顧延翊點了點頭,他站在兵部衙門的走廊之上,朝著西北角的方向望去,那裡是雲安殿。
他的眼神充滿了無限的眷戀,發誓這次背水一戰,一定會將那惡蟒碎屍萬段,然後,他會帶郡主回自己的家鄉,永遠過上平靜的生活。
接著,他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外走去,有顧家的死士迎了上來。
顧延翊便道:“帶去太極殿的人馬,留下一半,守著雲安殿。”
死士大驚失色:“公子,這萬萬不妥!”
顧延翊蒼白又俊秀的面孔,洋溢著堅毅,眼眸中透露出果斷:“無論何種情況,守好雲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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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府。
裴寂已經連著不吃不喝好幾日了,他原本濃重艷麗的五官,變得蒼白,神色中透著一種破碎的絕望,仿佛不堪一擊。
李義端著吃食,瞧著自家大人,焦心的不得了。
首輔大人歷來殺伐果斷,就算是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也斷然不會虛弱到這個程度,他記得上一次首輔大人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還是在知曉小郡主要成婚之時。
他知道,這次的事,對首輔大人打擊太大,外人不知道,他最是明白,那人面上瞧著和索命的地獄鬼一樣,其實根本就是玻璃心!
瞧了眼椅子上的病美人,李義小心翼翼的喚了句:“大人?”
沒反應,只能先將吃食放下,可耳邊突然傳來男人毫無攻擊力的聲音:“拿出去,聞著噁心。”
李義無奈搖搖頭:“大人,您不能這樣消沉下去了,整整三日您都沒有上朝了。”
“您可知道,這幾日,顧侍郎是多麼的意氣風發,他每日打扮的風度翩翩,上朝別提有多積極了。”
果然,裴寂睜開了眼,不悅的瞧了眼李義,聲音暴躁:“李義,你煩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