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就不信命。
許久,那孤寂單調的聲音響起,既絕望又固執:“再去找,所有人都給我去找,把郡主找回來。”
整整五個日日夜夜,金吾衛晝夜不息的在江水裡尋找打撈,而裴寂,他不去上朝,更是放任堆積如山的政務於不顧,坐在那水仙花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很奇怪的,小郡主走後,那原本鬱鬱蔥蔥的小花,開始枯萎,綠葉一片一片的脫落,變黃,乾枯,再徹底腐爛在泥土裡,直到最後一片葉子跌落。
裴寂看著那光禿禿,毫無生機力的枯杆,熬得血紅的眼眸,終於迸發出了一丁點的情緒,帶著破碎的絕望揉進那原本綺麗的眼球,空洞洞的落下了一滴淚。
然後,再歸於平靜,那是死寂般的沉默,不再有一絲光芒。
一片黑暗下,無盡的冬日裡,他的春天再也不會來了,同這束水仙花的命運,如出一轍。
忽而起身,一直以來強悍的身軀竟然是紙人一般的晃蕩了一下,差點就要跌倒。
李義嚇了一跳,伸手將人扶住,卻被首輔大人拒絕,這樣,他也只能無奈的皺眉搖搖頭。
裴寂站直了脊背,神色隱匿在黑暗中,一片混沌,莫辨的情緒,聲音陰鬱寒涼到可以比肩臘月的三尺寒冰。
“將本官的劍拿來,去封府。”
李義內心一陣不安,他自然知曉,首輔大人這是要去找那封小娘子興師問罪。
以首輔大人的性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封家,可主子悲傷過度不管不顧了,他可不能也被情緒沖昏了頭腦。
封家是這幾年風頭正盛的新貴,也是主子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孤臣,南方的軍權有一半都被主子放到封文顯手裡了。
封家,也是維持朝堂微妙平衡的關鍵,若是輕易同其發生摩擦,對首輔大人的處境可是大不利!
思及此,他跪在裴寂的腳旁:“大人,封姑娘可是封大人唯一的親人,寵愛的緊,定然不會輕易將人交出來處置,若是雙方因為此事有了間隙,恐怕對咱們會有所不利……”
“不會輕易將人交出來處置?”裴寂冷笑了下,簡直是令人毛骨悚然,涼薄的眼眸中,是濃滾滾的殺意,以及如何也化解不了的執念。
他大步向前跨去:“既然如此,就先請旨,再去。”
李義起身,倉惶的跟上。請旨?簡直是胡鬧,首輔大人去抄家放火,什麼時候正兒八經去請過旨呢?
除非,是真的想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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