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眸光落在她身上的皮毛大氅上,眼底的戾氣更盛,表情陰鬱到似風雨欲來山河摧。
“魏雲珠,你不打算和我說些什麼嗎?”
說些什麼?少女只覺得莫名其妙,她實在想不明白,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兩年多了,這惡蟒果然還是如此陰森可怖!
不,對比兩年前,他眸子裡的東西,叫自己更覺得可怕了。
不過,她是真的同這人無話可說,見了他,腦海中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有一個意念支撐著她,那就是跑。
裴寂將少女眼眸中的厭惡瞧的是淋漓盡致,他黑眸半眯,眼尾揚起來的深沉,是赤裸裸的危險,叫魏雲珠完全分辨不出,這其中的意圖是什麼。
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子忽而靠近,那巨大的陰影,立刻就將瘦弱的少女籠罩得嚴嚴實實。
魏雲珠被嚇得渾身一顫,眼看著男人俯身而下,近在咫尺間,強大的壓迫感席捲,那修長又骨節分明的罪惡大掌,緩慢的伸了過來。
然後,竟然搭在了自己的衣襟處,欲解開那大氅的系帶,少女惱怒間,小腳用力踢上他的小腹,怒氣騰騰:“裴寂,你給我滾!”
他總是這樣,強迫成癮,從來不在乎她的感受,事到如今,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可他一見面就如此欺負人,試問這到底是憑什麼呢?
這樣想著,心裡的怒氣就更盛,絲毫不手軟的在他身上亂撓亂打,可男人卻一副耐人尋味的神情,他嘴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淡淡的,很冷:“我滾?”
伴隨著他一聲冷漠至極的哼笑聲,少女身上的狐毛大氅被冷不丁的扯下,重重摔在地上,然後,他一把握住少女的胳膊,用力抵在後頭的軟榻上:“要我滾?真正該滾的人是你那個小情郎!”
這話他說的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生怕魏雲珠聽不清似的。
然後,嫉妒心驅使,男人手臂拐過去,將那剛剛才掙扎逃脫的腕子又擒住,連帶著另外一個,一齊重重壓在她的頭頂,巨大的陰影籠罩,男人吞吐間的呼吸,環繞上少女纖細的脖頸。
魏雲珠有些絕望的側過臉去,眼底的淚意,帶著憤恨的絕望,可良久,那氣息並未動彈,只是虛虛的伏在自己身上。
忽而,耳邊穿來男人低沉,可卻莫名含著破碎的嗚噥:“郡主,微臣想吃陽春麵了。”
少女輕輕皺眉,似乎有些不解,等她睜開眼,男人已經規規矩矩的站定,仿佛剛剛的僭越之舉,只是她的幻覺一般,不復存在。
可裴寂的眼神卻落在了那被扔在地上的狐毛大氅,眸光中掩藏著白浪掀天的戾氣,裹挾著三分凌厲的殺氣。
他暴躁的一腳將那大氅踢了出去,聲音壓著火,喊李義:“拿去燒了。”
這皮毛大氅,是那個黑衣傢伙的,他記得門清。
等他轉過頭,就見軟榻上的少女已經坐起了身子,無視她面頰的惱怒,沉下了聲音:“給微臣煮碗陽春麵吧。”
魏雲珠沒回話,只是那雙杏眼哀怨的瞧著他,態度不是一般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