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熟黑熟白,是清是濁,不過是見仁見智,想要無愧於心何其艱難,是以,每每爭名逐利,違背良心時,我用右手,可是,珠珠每年生辰的慶生帖,還有那副細雨青松圖,我用左手。”
男人的眸光炙熱,可以消融那滿地的積雪,甚至可以灼燒世間萬物,這樣滾燙,這樣直白,叫魏雲珠心裡升騰起一陣莫名的慌張。
然後,顧延翊的眸光又不明所以的暗淡下去,聲音落寞,似隱匿在黑暗裡:“可是,我一直不明白。”
“為何只要我提起裴寂,郡主眼中的神色,就變了。”
……
山腳下,仍是那一方小酒鋪子。
一身紫袍的男人,喝了一整碗的桂花酒釀,擱下後,隨著桌子一同抖了抖的,還有那柄,瞧一眼,就不敢再瞧的莫劍。
老闆娘已經準備收攤兒了,她瞧了眼,見那俊美男人放下了一錠銀子,沒成想這人今日如此大方:“誒呦客官,您今日可真大方,是否有什麼好事?是要接心愛的姑娘來我這裡喝桂花酒釀了?”
男人爽朗的笑了笑:“是啊。”
老闆娘打趣:“要去接人家姑娘了,把銀子都花光了,可不興啊。”
裴寂啞然失笑,他手摸上劍柄,卻無意間觸碰到那上頭墜著的桃木梳,小巧玲瓏,香香軟軟的物件,註定和他的莫劍是兩個極端,扎眼極了。
不相配……
他是該走的,可是,誰叫他是長生殿下最執迷不悟的一條瘋蟒,就算知道,他們再無可能,也要偏偏去那鬼門關闖上一闖。
顧延翊找上自己的時候,他簡直恨的牙痒痒,可是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忍了。
只是,那野狗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一碗湯藥推到他面前,這就可以了,輕輕鬆鬆的拿捏了這頭湖底最難纏的千年惡蟒。
裴寂怎麼都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一隻野狗死死咬住的一天。
他指腹輕輕撫摸那桃木梳,忽而想到,小郡主每每見到自己,都和只小貓咪似的,眼圈紅紅的,又嬌又怯的後退,不許自己靠近,被逼急了,便亮起小爪子,張牙舞爪的警告。
他簡直愛死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多了一絲溫柔:“老闆娘,我走了,明天也不用給我留酒了,銀子都給你,以後也用不上了。”
然後,轉身拿劍的一瞬間,那枚桃木梳像是感知到什麼似的,一聲若有似無的“砰”聲下,掉落在地,再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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