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誦和周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悄悄聚攏到蔣不為身邊。
崔誦還有些懊惱,自己當時為什麼不看清楚,先探查完再說,現在竟然將同伴置身於如此險境。
黑小子卻像是一點也察覺不到什麼異常一樣,略帶惆悵又感激地應答:“是啊,本來都快熬不過去了,多虧了錢老師在,他一直支撐鼓勵著我們,大家才能堅持下去。”
“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太好了!”他蠟黃色的臉泛起不正常的紅暈,轉而又黯淡下來:
“可錢老師上個周爬窗去外頭給我們找食物的時候被外頭的空調外機劃傷了,連站都站不起來,可能沒法轉移。”
蔣不為將視線移向癱在地上的錢老師:“他看起來需要紗布和消炎藥之類的。”
邊說邊在身後的背包里扒拉幾下,裝作是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小型家庭醫藥包,作勢要遞給地上的錢老師。
錢老師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落在一旁的手顫了顫,就被一隻伸過來的手臂搶先拿走了。
顫了兩下的手又不動彈了,錢老師的眼睛也乾脆地閉上了,這下徹徹底底就像個死人一樣。
蔣不為順著醫藥包看向手臂的主人,是黑小子。
黑小子被他看得動作頓了一下,對蔣不為他們低頭解釋:“謝謝你們,老師的腿傷都是我們來幫忙的,因為一直沒有藥他的腿傷一直沒好起來。”
抬頭時,眼圈紅了不少。
然後對三五個龜縮在一起,一直沒說話的人喊了句:“孫樂,別發呆了,過來幫老師上一下藥。”
一直沒做聲的幾個人中,一個只穿著單薄校服外套的小男孩兒踉蹌站了起來,將醫藥箱接了過來。
然後蹲在錢老師身前,擋住蔣不為他們三人的視線,只能從兩手的動作看得出來是在處理傷勢。
蔣不為想要看清男人腿上傷口的想法被撲滅,沒什麼意外地轉過了頭。
就是心裡有些發寒,因為他猜測出的真相,有些‘不太好’。
只有崔誦在孫樂掀開校服外套那一刻,瞳仁擴大整整一圈。
如果仔細看他一直抄在牛仔褲兜里的手的輪廓可以隱隱看出,左手好像缺了一節。
而窗玻璃外的角落不知不覺間趴著一隻小小的紫色蝴蝶。
三人的默契讓他們在這一刻都互相對視一眼,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蔣不為充分表現出了好奇又納悶的天真神情,問黑小子:
“我們一路上來發現除了一樓大廳聚了些喪屍,其他樓層連一個都沒有,你們為什麼不出去呢?”
這回他們三個人都看見了,在蔣不為問出來的那一刻,黑小子和那三五個學生,包括錢老師都有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