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輕輕帶上了母親的房門,輕手輕腳地回了客廳,在沙發上縮成了一團。
「……」
他捂著自己的臉,咬著牙不讓自己的嗚咽聲從手心裡泄露出來。
屋外的雨伴隨著雷鳴聲,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無比嘈雜。
白溪無聲地哭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會接的。他告訴自己:何紀年那麼忙,他不會接的。
然而下一秒,一個溫暖的聲音便包裹住了他:
「怎麼了?」
「……」
「嗯怎麼不說話」
「……」
何紀年剛下飛機沒多久,就接到了白溪的電話。
白溪閉了閉眼,他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何紀年在那邊突然聽到了笑聲,腳下一頓:「笑什麼?」
白溪搖搖頭,突然察覺到對面看不到,這才輕聲說道:「沒什麼。紀年哥,你現在在工作嗎?」
何紀年坐在合作人派來接他的車裡,一邊疑惑一邊回覆:「在去工作的路上。」
白溪沒懂他這句話想要表達什麼,頓了頓,又不知道接什麼話,半晌才道:「哦……好的。」
「……」何紀年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腿。
白溪莫名其妙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此時他有些焦躁,但還是耐著性子,等待白溪下一步要說的話
「……」
要不你掛了吧,我就是鬼迷心竅給你打了電話。
他想這麼說,但此刻在這安靜的客廳里,他卻怎麼也說不出這句話。
白溪想,等何紀年再問一句話,我就讓他掛電話。
——然後他聽到了布料摩擦的聲音,何紀年似乎將手機裝進了口袋,不知為何沒有掛斷——興許是忘記了?接著又聽到了關車門的聲響,以及與其他人交談寒暄的聲音。
哦……這麼晚了還在工作。
白溪抱著抱枕,聽著何紀年頗為遙遠模糊的聲音猜測。
旁邊那個好像是新來的實習生助理?嗯,聽起來確實不太靠譜,紀年哥讓他把幾個行李搬去總統套房,中途似乎理論了幾句,紀年哥好像有點生氣了。
聽不太懂他們在講什麼,好像是關於項目的接洽問題。
低沉的嗓音混雜著一些專業術語,偶爾夾雜著一兩句英文……嗯,莫名還挺催眠。
白溪聽得昏昏欲睡,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痕,心情卻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