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突然一笑:「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出息了啊白少爺。」
「……」
「真是,早有那麼硬氣的時候,何必還被關禁閉呢。」
白溪呼吸一窒,「禁閉」二字似是觸碰到了他的禁區,從剛剛開始就在忍耐的情緒似乎在這一瞬間突破了限制,他像是不受控般地尖銳地問道:「何必被關?你以為,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
「所以我就活該被關嗎?明明只是一小點錯誤,明明很多事咱倆都有錯,從小到大,我因為你進過多少次禁閉室,為什麼受罰的只是我!」
白溪像是一隻被激怒炸毛的貓咪,眼裡閃過無法遏制的怒火。明明是在生氣,但臉色卻白的可怕,雙手握拳放在腿上,手背的青筋暴起,指尖泛白。他的雙唇抖動,因為很少高聲說話,以至於有些破音:「你現在憑什麼用旁觀者的視角來評價我的遭遇,我本身可以不計較這些,但你的那些可笑的同情,在我看來就像是在憐憫我一樣。」
「可笑的同情?!」白江似乎也有些惱火:「所以在你看來,我拿鑰匙救你出來——這件事是可笑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白江道:「你不就是在怪我當年把那個和何紀年的婚約強加在你頭上嗎?可那時我也問過你了,我說過,你要是不願意嫁,我不會把你送過去。事到如今,你又來怪我?!」
「我也說過,你如果真過不下去就離婚,爸媽那邊我來想辦法,你又聽進了多少我的話?!」
「……」
「……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白溪雙手撐著膝蓋,低著頭,聲音哽咽:「我只是覺得不公平——」
因為霍詩雨是貴族代表,omega典範,霍春英想贏過霍詩雨,他就得做一個完美的omega;白家需要聯姻,他就是第一個被推出去的。
因為父母更喜歡alpha,他就理應受到所有處罰。
而現在,他只想自由地發個脾氣,似乎所有人都在指責他。
白江跟她說委屈可以說出來。
好,說出來了,然後呢?
白江根本體會不到自己的難處。他仍舊是站在alpha的視角上看待的omega。在他看來,omega整天無所事事,只會炫耀自己的alpha和新買到的衣服包包,他們整天活得沒心沒肺,只會大手筆花錢。
「……」
白江沒再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他出聲問:「白溪,你討厭我嗎?」
「討厭。」
白溪說:「我討厭你們所有人。」
Alpha嗤笑一聲,說:「行。」
白溪坐在他后座,二人不再交流。Omega看著窗外,他雖然看不見白江的表情,卻很清楚地感受到車在加速。
他知道,那是白江煩躁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