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沉重，低頭無所適從地摸了摸脖頸，隨後嘆了聲氣。
下意識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又想到了什麼，臉色糾結了一瞬。頓了頓，隨意將手機打了個轉，還是選擇打了過去。
電話隔了許久才接通，何紀年眉頭一挑，問：「在睡覺？」
「……」那頭沉默半晌，才睡意濃濃且無奈道：「何總您要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能把他從熟睡中叫醒的估計也只有何紀年了。
「你每天假那麼多還睡得著？」
「睡眠是人類重要的組成部分。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算了，這不是重點。」何紀年低著頭，抻了抻胳膊，才猶豫道：「想拜託你件事。」
聽到這句話，電話那頭的葉京墨才清醒了幾分，他揉了揉眉心，抹黑打開了床頭燈，將床頭的眼鏡重新帶上，問：「你說吧。」
希望不要是大晚上把他叫過去給人處理些小毛病。
「……阿月托人給我聯繫說他最近很忙，小延沒人管，又實在找不到人了，就打算把貓送我這來待幾天。我本來不同意，但他說小延今天有點拉肚子，挺急的，又沒時間照顧——你知道小延我也很久沒見過了——」
「所以你就答應了」
「差不多。」
但葉京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小延拉肚子？我為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
他突然記起什麼，這兩天因為唐許琦病情的緣故，兩個人待在一塊的時間久了些，沈知月看他忙幾乎不怎麼跟他聯繫，兩個人的交流僅限小延餵食的問題，中午隱約間他似乎打過一個電話……然後聽他在忙又給掛了。
葉京墨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這樣說的話，沈知月那通電話應該是因為這件事，但打給何紀年是怎麼個事。
他道：「沒事，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是因為？」
兩個人因為白溪的緣故鬧了矛盾後一直沒聯繫，葉京墨知道何紀年的性子，也就沒打電話，等著這人來找自己。現在人是等來了，結果沒想到是因為這件事。
「我跟白溪說了，他雖然說沒事，但我仔細一想還是覺得不合適。」何紀年自然注意到白溪臉色一瞬間的不自然。他幽幽吐出一個煙圈，表情隱藏在黑夜裡：「……他媽的早知道我要是反悔就不跟他說了，現在弄得我心裡堵得慌。」
葉京墨將手機直接開了擴音，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床上，閉著眼問：「所以你們什麼情況。」
閉口不談之前那場爭執，聽葉京墨大大方方地問出來，何紀年也是眉目一松：「嗯，就是準備談戀愛的意思。」
「我喜歡他。」
「恭喜。」葉京墨笑：「居然能聽到你承認這件事。」
「……」何紀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揚了揚，「說實話，阿月來找我時，我猶豫了好久。」
「後悔了？」
「滾。」何紀年回頭透過窗戶看了眼熟睡的白溪，「至少我不能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