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的手微微發抖,他不敢呼吸,蹲下身捂住耳朵,「別說了……」
白江跟著他蹲了下來,他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像小時候那樣安撫著他:「好在及時發現,雖然搶救下來了,但……」
「但」什麼白江沒有明說,白溪卻懂他的意思。
「……」
然而白江並沒說完,他慢慢敘述道:「後來我們在媽的房間裡發現了很多抗抑鬱和焦慮的藥——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整盒沒有動以及一盒用了一大半的過期的賴諾普利片。」
「那是……什麼?」
「是用來治療先天性心臟病的。」
「心臟病?」
白溪愣了半晌,突然懂了:「是——霍詩雨?」白江點點頭。
「我一直懷疑咱們外公知道什麼,上一次去霍家他對我的態度也很奇怪。霍家在小姨走後,所有傭人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很多人都不知所蹤——還記得周慧茹嗎?」
「……是那個,爸他前女友?」
「沒錯。我之前留了個她的聯繫方式,讓她幫我找找當年的那些傭人。」
白溪抿了抿唇沒說話。
「輾轉了一段時間找到了當年的人,他們都已經不在A市了,而且口風很緊,我問什麼他們只說都不知道。」白江輕嘆一聲:「跟他們磨了好久,用了些小手段他們才肯告訴我當年的那些事。」
說到這裡,白江沉默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描述這件事,即使是轉述,他也覺得這些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是多麼殘忍。
見他長久不出聲,白溪大概也能猜到。
他的手無意識撥弄著碎發,羽睫輕顫,輕聲問道:「所以……是因為她嗎?」
白江緩緩點了個頭。
白溪的嘴唇變得蒼白,薄唇顫抖幾分,卻終究沒說出一句話。
所以說,母親當年……殺了人嗎?
所以她那麼對我,也是因為……詩雨阿姨是她的心魔嗎?
「這……」
「當年兩個人因為聯姻的事爭吵,霍春英一氣之下當晚溜進了霍詩雨的房間,將她備用的,治療心臟病的藥全部偷了出來,以此來威脅她。」
「霍詩雨堅持己見,兩個人吵架吵的很兇,傭人們根本勸不住,還被霍春英關在了門外。霍詩雨的心臟本身就受不了刺激,心臟病突發趕緊吃藥緩解,卻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藥不翼而飛,平時放藥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藥。霍春英藉此拿出藥來脅迫她同意,但那個時候霍詩雨已經快沒意思了。」
「……她昏迷四到五分鐘之內是黃金搶救時間,但霍春英沒見過她病發的樣子,以為是故意做給她看的,等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