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不下她對我做的事情,」白溪說,「我之前說我已經不恨她了,現在也不確定了……」
「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恨她討厭她,希望她從沒有出現過,可當我知道她真的消失了,我還是很難過……」
「怎麼會奇怪呢。」何紀年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溢滿了心疼,「你可以恨她,也可以為她難過,這並不衝突。」
「……」不衝突嗎?
「她是你的母親,孩子因為母親的離世而感到難過,是很正常的事吧。」
何紀年又抱緊了他:「所以,難過就好好哭一場,這裡是允許你哭的。」
「親情永遠是複雜又無解的。」
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白江似乎有話要對白溪講,見他走來時,何紀年看向他,沖他搖搖頭。
白江腳步一頓,點點頭,又轉過身繼續接待賓客。
在轉過頭時,白江也有些恍惚。
來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白江看著田爾薇的出現微微一愣,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唐許琦跟隨著母親一塊前來弔唁,看到白江時,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白江沒看他。
「不歡迎我嗎?」田爾薇道。
白江回過神,笑道「怎麼會,請進。」
按理說來,田爾薇是受害者,她願意來看霍春英,白家怎麼說也該接待。
田爾薇神色依舊沒什麼變化,她仍優雅地走了進去,但唐許琦卻站在原地沒動。
白江疑惑地看他。
唐許琦抓住他的胳膊,神色莫名有些緊張:「你——」
白江皺眉,將手臂收了回來,避開他的視線,只道:「唐少爺,該進去了。」
但唐許琦站在原地不動,白江無奈地嘆了聲氣:「……咱們的事過段時間再說吧。」
「不是這件事。」
白江掀起眼看著他。
唐許琦欲言又止,似乎怕別人聽見,他低聲問:「你……你幾天沒睡了?眼睛紅成這樣」
臉色也白的嚇人。
唐許琦還是第一次見白江這幅憔悴頹廢的樣子,但他卻仍然得強撐著處理這些事。
白江一愣,似是沒想到他關注的是這個,他揮揮手:「沒事,你先進去吧。」
放在平時這人高低得說貧上一句:「你關心我?你是不是喜歡我」這種話,但此時白江並沒有這個心思,反倒讓唐許琦更彆扭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