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別再戴有色眼鏡看人了。」江袖亭說完轉身去洗漱,好巧不巧,撞上剛洗完澡的薄霽。
他還是一身黑,老頭背心黑色長褲,背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洗太多次,起了毛邊,甚至有些發白。
湊近了看,江袖亭才發現他手臂上有一道很明顯的淤青,看著像是被人打的。
「你的手——」他話還沒說完,薄霽扯下擦頭髮的毛巾往肩膀上一蓋,直接走了。
江袖亭想繼續追問的,但鄔南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一個勁沖他使眼色,加上薄霽表情太冷,他只能暫時作罷轉身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薄霽早走了。
見他一臉失落,鄔南忍不住說他,「不帶有色眼鏡也不是你這樣兒的啊,別過度關心別人,你看他像需要的樣子嗎?」
江袖亭一怔,「我這樣會招人討厭嗎?」
鄔南鄭重地點點頭,「當然,對於不需要的人來說,你這就是騷擾。」
江袖亭若有所思,一言不發地跟著鄔南出了宿舍。
一整個上午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對薄霽造成騷擾,想到薄霽冷漠的神情,他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度關心了,他跟薄霽昨天才認識的。
確實得把握一下度,不能讓薄霽感到困擾。
打定主意,江袖亭又恢復了那副陽光開朗的模樣,跟著鄔南去領軍訓服的時候,導員讓他把宿舍的都領了,江袖亭根據記憶報了其他三個人的身高后領了一堆東西,堆得老高,大半張臉被擋住,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鄔南領完東西回來,看到搖搖晃晃的江袖亭,連忙拿走他懷裡的大部分東西,語氣帶著責備,「怎麼總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江袖亭漲紅了臉,喘了幾口粗氣才回答,「導員、導員說讓我把宿舍的都領了。」
「他讓你拿你就拿嗎?」鄔南恨鐵不成鋼道:「你不知道拒絕啊?」
話是這麼說,但鄔南也把其他舍友的軍訓服也領了。
別問,問就是他拿得了,江袖亭那完全就是不自量力。
江袖亭剛想辯解,薄霽的聲音突然從他頭頂傳來,「給我吧。」
「嗯?」他疑惑地仰頭,正好對上薄霽那雙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他眼睛好像有點紅,是沒睡好還是哭了?
哭——這個字跟薄霽不搭邊,他不讓別人哭就不錯了。
正愣神,手上的東西突然被抽走,江袖亭倏然回神,正好看到薄霽面無表情地朝鄔南伸手。
「這些都是你們宿舍的,我先回我宿舍了,江袖亭,晚上各系都要開會,你宿舍太遠了,我估計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你自己看著解決吧,明天就軍訓了,晚上早點睡,別第一天就暈倒,丟人。」
鄔南叮囑了一堆,江袖亭一一應下,他才放心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