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由於某些不可言說的客觀原因,科舉結果的前排幾乎被勛貴子弟包攬,但因原主殺掉不少,也有餘地讓寒門子弟上榜,為朝廷輸送新鮮血液。
再看眼前的沈言澈,雖長相俊秀,但衣著樸素,全身上下除腰間掛著香囊,什麼名貴配飾都沒有,想來是荷包空空,家世平平。
趙林問道:「如今什麼官職,緣何扣押在此?」
「原是從九品國子監錄事,因監察失責被關押在此。」
「從九品,監察失責?」芝麻大的官,屁大點事,趙林蹙眉,「這裡可是御史台獄。」
沈言澈笑笑,「長公主有所不知,自您兩年前離開京都,御史台漸漸演變成那些人的後花園,想來便來,想走邊走,無關罪責輕重,只看身份高低。」
以原主回京後看到的諸多事情,這話說得不假,某些人真是把自己捧得太高。
身體恢復得差不多,趙林走到牢房門口,徒手掰斷門鎖,推開牢門,輕鬆走出去。
沈言澈眼神一亮,他就知道長公主力能扛鼎,這牢房怎麼可能關得住,無非是她自己不想出去,「長公主,不知可否帶上小人?」
停下腳步,趙林回頭看他,「哦,你有什麼用處,我為何要帶上你?」
雙手握緊圍欄,沈言澈心間狂跳,聲音卻越發穩重,「我知道那些廢物二代在哪,也知道宵禁之後不在家的官員在哪,還知道南衙十六衛誰人已經叛變。」
在京都做官,沒靠山就是寸步難行,他雖有凌雲之志、治世之才,卻不想投靠那些腐朽的門庭,故而一直游離在圈子外,小心搜集各方信息,就為有朝一日見到長公主或能有用。
趙林靜靜看著他,輕易從那雙清澈的眼眸里看到尊敬,以及迫切想被認可的緊張。
走回去,徒手掰斷門鎖,她道:「從現在起,除了死,你只能呆在我的船上。」
沈言澈不傻,相反他很聰明,一聽這話就猜到什麼,連忙跟在趙林身後,看左右無人,輕聲道:「長公主可準備充足?」
這人腦子轉得挺快,趙林道:「你覺得呢?」
想想今晚看到的事情,沈言澈眉心微蹙,「我相信您。」
趙林輕笑,「就京都這群酒囊飯袋,我便是不準備,也能輕易碾死。」
沈言澈眨眨眼,沒做回答,而是裝作無所事事地望著兩側牢房,自言自語道:「誒,這新年快到,連犯人都能過節,不過兩天時間,牢房裡是越來越冷清了。」
趙林眼眸微眯,這話是在提醒,獄內犯人是原主被扣押前特意放走,代表御史大夫早有準備,所以原主被毒殺的陰謀中對方必定參與,或許位置還不小。
看著沿途空蕩蕩的牢房,她道:「你呢,為什麼不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