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停住腳步,他有些不敢向前,站在迴廊前的台階下,侷促道:「我……對不起。」
淡淡笑著,白時問道:「不是你的錯,為什麼道歉?」
「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沒想到皇姐是那樣的態度,我應該多」
「沒有應該。」打斷他的話,白時道:「只要我在,這些就不會停止。」
看他凌亂的頭髮,潦草的衣衫,白時嘆氣,「你還有正事要做,快回去許收拾收拾,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幾步跨上台階,晉弘桑想握她的手,可抬手後還是落在她手臂上,「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宴會,你罵罵我吧,好不好?」
「晉弘桑,我最近不想看見你。」
「那我過些時日再來,成嗎?」
望著他泛紅的眼角,白時心情很亂,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理不清,但面對他近乎祈求的眼神,終歸說不出拒絕,「嗯,你先去忙吧。」
晉弘桑微笑,笑得勉強又難看,「好。」
目送他緩慢離開,白時垂下眼眸,轉過身,眼淚就那麼從眼角順滑地低落,掉在乾燥的地面上,稍縱即逝。
之後的一天又一天,她坐在屋檐下,望著飛檐上的天空,由明轉暗,又由暗轉明,偶爾有路過的飛鳥停留,短暫休息後也會繼續飛行。
每每看著鳥兒振翅高飛,她的心也會跟著悸動,有欲望像春日的種子,生機勃發,亟待破土而出。
當她努力思考這粒種子到底是什麼,卻苦苦想不明白時,皇后再次召她入宮。
仍舊是寬和慈愛的模樣,說的話卻三句不離晉弘桑,來來去去的關懷就一個意思,太子年歲日長,正該娶親,以安民心。
不懂朝政,不知太子婚事和國家安定有何關係,但不管是什麼關係,都將和她沒關係。
在市井煙火中長大,看人間百態,品世事無常,她的心性從不脆弱,只是沒嘗過情愛,初次遇見便有些沉溺,忘了初心。
寧安公主站在皇后身側,見母后苦口婆心許久,白時竟絲毫沒有動容,忍不住站起來指著她罵道:「賤民,母后同你說話,為何不回。」
「別以為找人陪你玩幾天宴會,就真當自己是尊貴人,皇弟的喜歡不過暫時,待他日後厭棄你,我便要你好看。」
皇后聞言,一掌拍在身邊桌案,「寧安,我讓你來是同白姑娘道歉,若再胡鬧,便回你的公主府呆著,莫要在我眼前轉悠,惹我心煩。」
寧安難以置信,「母后!」
若真是道歉,何必開口先說其他,白時不想看她們一唱一和地演戲,站起來道:「娘娘不必如此,公主身份尊貴,能來見草民,已是草民榮幸。」
寧安輕哼,「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