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劉義山這一個親爹在,東方暻被親爹後娘苛待過。
原來的劉氏一族想攀附,中間隔著舊怨難消。真去拍馬屁了,怕拍著馬蹄子。
如今不同,人死債消。劉義山沒了,在劉氏一族的族長和族老們眼裡,這便是癥結沒了。
至於何氏,這一位是在東方暻被過繼後,劉義山又續娶的妻子。這一位何氏跟東方暻沒舊仇,沒舊怨。
顧念著血脈情份,東方暻這一位長兄在享受了榮華富貴。那麼添一雙筷子的小事,拿了禮法道德說說情份,讓東方暻撫養一下兄弟劉暌。
這等事情好說好聽,傳開也是一樁美談。
渭河縣,谷家宅。
谷秀娘在四伯家用過一餐飯。頗是豐盛,卻也讓谷秀娘吃的沒滋沒味。
來一趟,沒久待。
哪怕生父生母,兄長嫂嫂和二弟一道挽留,谷秀娘客客氣氣的一一謝過,爾後,便是告辭離開。
等谷秀娘領著丫鬟們坐上馬車遠去後。谷家宅,大門外,谷大福抬頭看一眼天色,他說道:「回屋吧。」
何春香也抬頭,也瞧一眼天色,又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何春香多站了小會兒,一直到馬車的背影再也瞧不見。
爾後,何春香在兒媳小何氏的攙扶下,婆媳一道落後面,最後回了院子裡。
谷家村,谷族長家。
等著谷秀娘歸來後,她做為當事人,她此時方才知道一個關乎自己終身大事的最新消息。
議親至半途,她的未來夫君換人選。
「這……」谷秀娘這字念叨了一回,然後啞言。
應該說什麼?
谷秀娘不是沒臉沒皮的人,她覺得荀家看低自個,自個就更應該自尊自愛,遠離狗屎。
「荀氏好不知禮,枉稱郡望之族。爹,與他家的婚事不成,早些看透,如此甚好。也免得將來落進坑裡,咱家吃了更大的虧空。」谷秀娘堅定態度,跟他爹谷大順一樣憤憤不平,怨荀氏一族辦事不靠譜。
世道不同,禮法不同,人情往來不同。
擱谷秀的上輩子,這叫小事。
擱谷秀娘這輩子,這是大事。一旦退親,女子的名聲容易毀了,不止當事人麻煩大,族中的姐妹都容易被拖累。
誰讓事情傳開,萬一謠言亂傳,指定有人嚷嚷什麼谷家女愁嫁,荀家郎寧可出家,都不願意娶進門。
渭河縣,河口村。
劉義山的家宅中,堂屋已經擺成靈堂。孝子劉暌與親娘在守靈。
五歲小兒,正是貪睡。他眯眯眼,半睡半醒間打了一個小哈欠。
劉妻不忍心,她攬了兒子劉暌進懷裡。或許是親娘的懷抱太暖和。劉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