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骨裂還打著石膏呢,又被她刺傷,還讓他一個病人吹風著涼!
突然想起,這一個星期,好像也沒見著桑猶給他做什麼治療吃什麼藥,不會是因為她擅自把陸焉臣綁到這小村子裡來,耽誤了他的治療吧?
完了,發燒不會是病情惡化的報警吧?
他本來少說能活半年,經她這麼一折騰,不會提前給他送走吧?
桑猶本來想隨便給兩片退燒藥,但見徐想眼裡的淚意,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也知道他現在身體很弱,如果再這樣下去,怕是......」
醫生的欲言又止才是最恐怖的。
徐想豆大的淚珠頓時滾落:「那趕緊叫救護車把人送醫院去吧!」
桑猶攔住:「藥我都備著,我先下去配好藥,你把人叫醒,勸他服下就行了......」
桑猶說完,一隻手抓緊他的浴巾,離開房間——
徐想聽話,把陸焉臣叫醒。
陸焉臣半睜了眼,視線模糊晃蕩,在看見身邊徐想的模樣輪廓後,他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沒有辦法活動——
徐想趕緊蹲在床邊,把綁在他身上的布條一一解開。
只有一隻手,她只能趴在地上,用牙齒跟右手合作......
也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陸焉臣腦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勁半耷拉著的眼很沒有精神,看什麼都是模糊疲倦的。
當看到身邊再湊近的徐想,他無力地煽動著眼睫,下意識抬了抬打著石膏繃帶的右手——
徐想見勢,連忙握緊了他的左手,讓他感受她的溫度,她的存在。
「...想想。」他輕聲念著她的名字。
徐想眼尾剎那划過一縷悲傷和失落。
「嗯,陸焉臣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哪裡不舒服?或者哪裡痛你告訴我?」
她溫柔地應下,拋卻了『顧敘』刻意端著的御姐音,換回了『徐想』的聲線。
陸焉臣的眼睛頓時濕潤。
他闔眸,握著徐想的手用力的抓緊,用盡他此刻全部的所有力量,想要抓緊她。
高燒讓他介於清醒和昏沌之間來回拉扯,他只希望徐想能在他身邊多停留一會,哪怕只是虛渺的夢。
若這夢能持續一輩子,他甘願溺死在夢境中。
很快,桑猶換了身家居服,拿著醫藥箱進來——
測溫槍上顯示竟然達到了41°
人都要燒糊塗了。
「先喝藥觀察,如果溫度沒有下降的話,我再叫人送兩支退燒來——」
桑猶把陸焉臣給扶坐起來,靠在他身上,讓徐想給他餵藥。
但徐想的左手被陸焉臣抓得死死的,根本就抽不開。
桑猶只能叫來保鏢,由保鏢把藥片塞進陸焉臣的嘴裡,再給他餵水——
陸焉臣不大口咽,藥片根本就沖不下去。
桑猶吩咐:「拿根棉簽,把他嘴裡的藥片推到他喉嚨眼再餵水......」
「不用了。」徐想突然打斷阻止,「把水給我喝。」
保鏢聽話,把杯口遞到了徐想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