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裂縫裡每一個人,都看到倪印盜竊,即便管理局什麼也查不到,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倪夫人還想鬧,陳羨魚突然伸手扶住倪夫人,倪夫人兩眼一翻白,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丟出去吧。”陳羨魚吩咐保安。
這只是葬禮上一個很小的插曲。
天空的雨停了,越來越多人來弔唁亡者。
其中大家緬懷最多的,便是袁熙悅,袁熙悅的牌位前擺滿菊花。
“真諷刺啊!”姜彌嘆氣,“明明是手染鮮血的殺人犯,竟然在這裡被人祭拜和緬懷。”
在她嘆息之後,一名長者在眾人簇擁下來到靈堂,走到袁熙悅的遺像前。
他的年紀很大了,頭髮花白,皮膚枯槁似樹皮,滿臉皺紋,已然到了行將就木的年紀。
但他的精氣神很好,背脊挺直,像很有精神的老人。
——方聞璟。
姜彌聽到周邊人稱呼他“方老”,這人是方聞璟,袁熙悅的丈夫。
他的眼珠子很黑,如漆黑明亮的黑曜石,只是那雙枯槁的眼睛裡看不出對亡妻的不舍和愛意,只是非常公式化的前來露了一面,上了個香。
姜彌沒關注方聞璟。
不過,她去洗手間回來後,在靈堂一處僻靜的房間裡,姜彌又遇到方聞璟。
彼時房間的門虛掩著,姜彌只是路過,聽到房間裡袁父和方聞璟的談話——
“方老,這是我的小女兒,她今年18歲了,已經到了聯邦結婚的法定年齡!熙悅雖然離開,但我們方袁兩家的關係不能斷呀!您看……”
方聞璟低下頭,輕輕撫摸著女孩嬌俏的臉龐。女孩有一瞬的遲疑,想要躲開方聞璟的撫摸,卻被父親死死按住。
“18歲,真是花一樣的年紀啊!”方聞璟感嘆著,他雖然年邁,但身姿還算挺拔,俯身問女孩,“你願意跟著我嗎?”
姜彌看不到方聞璟的正臉,卻能看到女孩的正臉。透過那門縫,她看到女孩的眼淚盈滿眼眶,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拒絕。
可袁父死死按著她的肩膀。
女孩崩潰地哭了。
方聞璟距離她越來越近,枯槁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女孩的唇瓣,眼淚落在了方聞璟的手上。
女孩突然掙脫了袁父。
她猛地推開方聞璟,朝屋外跑去。
“這孩子!”
袁父暗罵一句,連忙追上來。
女孩衝出門,迎面就撞上在外頭的吃瓜的姜彌。
姜彌承認偷聽不好,但這不是他們門沒關上麼?紀鈴蘭常常在她耳畔講聯邦貴族之間的八卦,她當然也就好奇了一點。
也就一點點而已。
彼此女孩撞到姜彌,“咚”的一聲,只覺得自己撞上了個鐵塊,疼得她頭暈眼花。
待看清對面的人是時寧,女孩面露驚訝:“時寧?你是時寧?”
姜彌整了整西裝衣領。
她現在好像有點紅,好多人都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