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的人在蒲州想要生活下去很難。
「不用。」劉瑞平食指輕叩桌面,若有所思,「暫且看著,別讓她跑了就行。」
他的藥還在喝,若是沈今安膽敢騙他,他定要讓沈今安知道這蒲州劉老大的名號到底是怎麼來的!
黃知府連連點頭,戰戰兢兢地送走了他,心底不由得為被他惦記的那女子捏了一把汗。
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一個林曉風,一個沈今安,被他惦記上都不是什麼好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驅散了屋內的潮氣。
伸了個懶腰,沈今安輕拍著小豆丁的背,將他們叫醒。
「娘親。」歡歡睜開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圓眼中充滿水光,伸著手要抱抱。
「起床了,咱們今天要去集市上買東西。」
話音剛落,李春花的聲音透過院門傳了進來:「沈大夫,我們借了車去集市,你們要不要一起?」
「稍等我一下。」
沈今安沒想到他們那麼早,簡單地收拾了一番,顧宴清已經等在門外了。
出門時看到李春花周娘子她們都在,略帶歉意:「讓你們久等了。」
周娘子出身武將世家,也是不拘小節的人,擺了擺手,不甚在意:「沈大夫說這話作甚。」
沈今安她們坐在牛車的一側,有一搭沒一搭地話著家常,時間倒也沒那麼難熬,看到路上往來的行人,才驚覺已經到了縣裡。
「我怎麼覺得這地方這麼古怪啊?」周娘子小心地打量著路上的行人。
「村子裡的人好像也是這樣,聽說他們也是流放來的犯人。」李春花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興沖沖地解說。
她擔心有山匪,昨天便出去打聽了,對這裡的情況還算了解。
「這裡的山匪很少打家劫舍,咱們昨天來在城門外看到的大片荒地都是他們開墾出來,專門租給佃戶的。」
是的,像她們這樣流放來的人,不租田地是沒辦法生存的。
那些土匪便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村民雖然知道,卻也沒辦法。
周娘子瞳孔驟然放大,語氣憤憤不平:「官府難道也不管嗎?」
沈今安聳聳肩,嗤笑:「只怕這是官府默許的。」
先前那劉大當家敢如此猖狂,不也是心知肚明就算去了官府也沒人會管這件事。
牛車經過典當行門口,沈今安便帶著孩子們與李春花她們告別:「我有點事情,你們先去把。」
瞥見典當行三個字,以為是沈今安傷感,不想讓人瞧見她典當首飾的落魄模樣,她們二話不說就走了。
「我們進去。」沈今安從容地帶著小豆丁還有顧宴清走了進去,朗聲道:「把你們掌柜的找來。」
櫃檯前面的小二稍稍抬眼看向沈今安,又迅速低下頭,淡淡道:「掌柜沒空,你要當什麼東西給我看看就行。」
這一家子衣著樸素,能有什麼值錢物件?
根本就用不著掌柜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