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兒戰死沙場了……」
村長聲音哽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生機。
果然……
「陳劉氏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你見到她兒子了?親耳聽到的?」
沈今安看著躺在那裡心如死灰的陳氏。
針法未停,嘴上的話卻不帶絲毫溫度。
「前些日子村長幫著主持公道,罰了她銀子,說不準陳劉氏知道嬸子正在治病,就是故意刺激你們的。」
「她兒子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沒道理陳大哥回不來。」
沈今安雖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但陳劉氏這個人的本性她早已看透。
「真的嗎?」
陳氏氣若遊絲,眼底帶著一絲微若的希望。
「無論如何也應該親自去問問,若她真是存心刺激你,來達到報復的目的,豈不是讓她得逞了?」
將最後一根銀針收起,沈今安面色冷然:「便是你兒子真的戰死沙場了,也應該是由官府來通知你這個消息,而不是陳劉氏的一面之詞。」
她的醫術哪怕再高明,也沒有辦法救治得了心存死志的人。
沈今安擦了下額間的細汗。
陳氏心存死志,她不得不分神安慰她。
此時鬆懈下來便有些脫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沈大夫說得對。」村長眼底又燃起光芒,「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能輕易放棄,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很快官府就會過來傳信,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
陳氏眼底閃著淚花,帶著感激和歉意:「沈大夫……」
「嬸子的情況暫時穩住了,只是,這樣的事情她這身體是承受不住第二次了。」沈今安毫不隱瞞,把病情如實相告。
她不希望費盡心機救回來的病人,就這麼糟蹋自己性命和她的心血。
若是連陳氏自己都不在乎性命,她的醫術再高又能如何?
「是是是!」村長站起身連連應到,脊背不自覺地弓了起來,與之前相比越發蒼老了。
「這麼晚了還辛苦沈大夫,實在是過意不去……」他這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沈大夫快回去休息吧。」
打定主意要跟老婆子好好說道說道,以後千萬不能再輕信陳劉氏的任何話了。
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只要是有關恆兒的事情,她都沒法淡定下來。
儘管心裡再生氣,沈今安也沒忘記自己該做的事情,從藥箱裡取出藥,交給村長,再三囑咐:「切記不可再輕易動怒,不可憂思過度。」
這一番波折,差點使她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她不敢掉以輕心。
等到身心俱疲的沈今安回到顧家,兩個孩子都已經睡著了。
「陳嬸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