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色還未大亮,驚動的人少,一行人在張大名的接待下去了府衙。
師爺也已經早早地到了府衙候著,他不清楚刺史來訪的事情,只是單純的內心不安定,沒想到這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趕上貴客了。
「這就是你剛才嘴裡的師爺?事情都沒有查清楚,就縱容手下人擅自動用私刑!看在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本官暫時就不追究了……」
刺史自然清楚張大名剛才那些話語多半都是託詞,但是他初來寶地,沒有自己的人在青石鎮,相當於是聾子瞎子。
既然張大名把髒水都往師爺的身上潑,師爺也得知情才是……
果不其然,師爺本來是笑臉相迎的,聽完這話笑意就凝固在了臉上。他在衙門多年,沒少給張大名背黑鍋。要是一般的罪名也就算了,擅用私刑?這往大了說就是藐視皇權。
最重要的是,折磨的對象還是溫成雲這種正經的皇室成員,他就是頭再鐵也不能背這種黑鍋啊!
師爺張了張嘴,剛想替自己辯駁兩句,然而張大名哪裡會給他找個機會,當即使喚著開始幹活。
「師爺你快去將這一次案件的卷宗調出來給刺史大人查看,事態緊急,有什麼旁的事情後頭再說!」
張大名的語氣嚴肅,表情更是不容置疑。他的話里其實是暗藏威脅的,師爺平時沒少配合自己辦事,要說完全乾淨也不盡然。
師爺的心裡那叫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忿忿地轉身認命地開始去找案件卷宗,他一開始就不應該與虎謀皮,張大名能是什麼好人嗎!
程蔚瑤看著這張大名和師爺的互動,內心則是給刺史豎起了大拇指,高!不愧是文官!
這心眼子夠多的,光是一張嘴皮子就不動聲色地挑撥了師爺和張大名的盟友關係,至少給了一個打開突破口的機會。
「刺史大人,能否單獨說話?民婦手裡確實有一些線索……」
程蔚瑤瞥了一眼張大名,擺明了一臉的不信任。她不放心張大名是正常的,畢竟這人的嘴臉比天氣變得還快。別看現在暫時站到了刺史這邊,指不定背地裡就給李副將那群人暗中通氣了。
「張大名不是還在病中麼?先下去好好休息吧,這裡由本官代為打理,莫不是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
刺史是聰明人,一下子就get到程蔚瑤的點,張嘴就打發張大名離開。
張大名的嘴張了張,真是成也裝病,敗也裝病啊!他本來還以為這個藉口用的妙,沒想到這會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刺史大人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哪有不聽從的份兒?
無奈之下,張大名只能拱了拱手,老老實實地交出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公堂。
張大名一走,師爺去而復返回來自然是最高興的,而程蔚瑤則是開始陳述起案件中的疑點和狗蛋提供的線索。
師爺從頭到尾都認真的在一旁記錄,順便時不時地做一些補充說明,看起來大有戴罪立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