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伺候何父的時間比何母還早,生下了一兒一女數十年在後院裡屹立不倒,一直就是何母的眼中釘肉中刺,也就是何珏爭氣才叫她狠狠的壓了對方一頭,成也何珏敗也何珏,因著他弄出來的破事,何逑之只能頂個嗣子的名頭,倒是將何寶之這個唯一的正經大孫子給襯了起來,再加上何玏媳婦肚子還爭氣,越發叫何父偏了心眼。
果不其然柳姨娘話音剛落,就見何父擰起了眉,「怎麼回事?昨天你不是說徐氏身體好些了麼?怎麼還把病氣過給逑之了?」
何父最惱的就是兒媳婦身體不好生不出孩子,還把著兒子不納妾白白便宜了外人,偏偏何母還偏幫著,聽了這話不由得對何母也沒了什麼好臉。
何母恨不得手撕了柳姨娘,臉上卻只能強笑著描補:「逑兒沒被過了病氣,只是因為擔心瑤兒才一夜沒睡,六歲的孩子哪經得起這麼熬,我便讓他留在屋裡休息了……」
柳姨娘幾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
她本身並不是上躥下跳搞事的人,即便自己伺候何父時間早也從沒想過跟何母爭,早些年沒少想著惹不起躲得起的裝鵪鶉,但何母沒有半點見好就收的意思,反而還將徐玉瑤落胎的事情一把子扣在了她的如珍身上,兒女就是她的軟肋,自此算是跟何母徹底撕破了臉。
想著聽來的消息,柳姨娘毫不客氣的打斷何母的話,「原來是這樣,方才聽下人們說大少夫人天還沒亮就出了門,我還納悶著呢,原來是一場誤會,也難為了逑之這麼個孝順孩子了。」
何父不是蠢人,哪能不知道柳姨娘這是在煽風點火,可看到何母臉色一僵,又頓時會過意來,竟是真的!
何父極為不悅,筷子往桌上一拍,「到底怎麼回事!」
柳姨娘點完火就落了座,帶著孫子吃飯,文氏和何玏對看一眼也埋頭吃飯,何母只覺得所有臉面都被踩在了腳底下,對何父也有了怨氣,一時間並未答話,唯有何如月沒鬧明白眼前的情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自以為聰明道:「娘,您這也太慣著大嫂了。」
何如月跟白如萱一起長大,眼見著白如萱和何珏二人被她娘棒打鴛鴦,眼見著突然冒出來個高門貴女成了自己嫂子,再眼見著家裡從上到下跟捧什麼似的捧著她,何如月是心裡一百個不得勁兒,即便徐玉瑤對她跟親妹妹一樣,她也對其喜歡不起來。
於是就只見何如月臉上帶著點幸災樂禍和落井下石,「哪有誰家當兒媳婦的招呼都不打一聲說出府就出府的,還高門貴女,一點規矩都沒有,也就是您好性兒,若不然攤上個厲害婆婆,說不定都得給她休回去。」
這沒眼力見兒的死丫頭!
從前何珏要備戰科考,後來更是扯出了這一系列的爛帳讓她日日懸著心,以至於讓她忽略了對女兒的教養,結果養得這丫頭腦子一根筋,瞧瞧這說的是什麼渾話?!
別看何珏高中探花,但何家上下都門清,能這樣快在京城站穩腳跟多虧了徐家這塊招牌,包括何珏的差事,何如月的婚事,何家的生意,每一樣每一樁都少不了徐家的幫扶,偏生這個蠢丫頭是半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這話要是傳到了徐家人耳朵里,便是徐家人面上不說心裡只怕也要有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