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女官聽得好笑,揮退了產房裡死後的一乾產婆宮女後,才淡淡道:「二皇子妃大可放心,陛下聖明仁慈,即便他爹娘惡事做盡,也總不會跟個襁褓嬰兒多做計較,皇家也不缺他這一口飯,總能好生將他養大。」
宋嫣然仍舊不甘心,「沒有親娘在身邊的孩子該受多少罪,求求你幫我跟陛下求求情,就讓我親自帶帶這孩子,到孩子三歲,不,便是兩歲一歲,我就心滿意足了……」
曹女官聽得越發好笑,「受罪?這孩子原本倒不用受罪,卻偏生攤上了你們這一雙父母,若不然又怎麼會從金尊玉貴的皇孫,變得一生下來就要被圈在高牆裡?」
曹女官是打心底里不想跟她廢話,奈何皇后感念宋嫣然憑一己之力拉了整個宋家二房和宋貴妃二皇子下馬,吩咐了她若是她硬要問就讓她死個明白,曹女官便索性一次說了個清楚。
「哦,皇子妃興許還不知道,陛下已查明二皇子與宋家二房來多年來的種種惡行,只是陛下仁慈,本朝也沒有殺子的先例,便索性以您難產而逝二皇子受打擊過度之名,將二皇子遣送至西南宜居之地看管圈禁起來,想來不日便會出發。」
宋嫣然頓時褪盡血色,巨大的求生本能讓她一把死死的抓住了曹女官的衣袖,她還想說她來自幾百年後,她知道有雜交水稻,知道有增產的土豆番薯,知道肥皂鏡子,她還有很多很多價值,陛下不能殺她,然而卻只感覺到身體里的力氣在飛快的流逝,瞪大了眼睛竟是再說不出來一個字。
剛剛那碗參湯……
宋嫣然的意識逐漸渙散,死死抓著曹女官衣袖的手也不自覺的慢慢滑落,而就在這時她仿佛又看到了身著華服氣勢更甚的自己。
熟悉的皇子府里,她正親昵的跟孩子說著話,卻見二皇子怒氣沖沖的從外面進來,見到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來,「你個蠢婦,是誰同意讓你在背後出謀劃策弄死徐玉瑤的!」
眼前的宋嫣然帶著跟她從前一般無二的不服氣,「她活著有什麼用?何珏用了那樣久的功夫都沒見能說通她讓徐朗那個老匹夫站到咱們這邊來,反倒還險些叫她察覺出了端倪,倒不如死了省事!」
二皇子聞言更為暴躁,兜頭又是一巴掌甩了過來,「你個蠢東西,自己蠢就當所有人都蠢,你當徐朗這麼多年穩居尚書之位甚至被父皇提為次閣是什麼簡單角色?徐玉瑤被何珏哄得團團轉,你當徐家人也能被哄的團團轉?」
成婚多年,二皇子從來都對她溫柔體貼,何曾這樣暴怒說打就打過,宋嫣然臉上帶著懼怕眼裡卻寫滿了不服氣,甚至想著,這事兒都過了兩年了,連二皇子也是到了這會兒才知道,徐家從哪裡知道去?
退一萬步,再是徐家察覺出了不對,那也有何珏擋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