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寧聞言猛地坐起身,捏在手中的葡萄僵停在側,眼眶漸紅,整個人像傻掉般呆滯了。
古他那見他這副模樣急忙勸慰,「陛下您別難過,太醫已經在診治,司禮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下一秒,指尖的葡萄被送入嘴巴,嚼吧嚼吧咽下。
小狐狸似的眼睛望著他倏然亮起,「竟有這種好事?!」
趁他病,要他命!他要是受傷那就把他做掉,自己不就少了一個對手?
傅玉寧磨拳霍霍。
古他那有些不明所以:「啊?」
「咳咳咳......」意識到差點暴露的小皇帝尷尬的咳兩聲,換上一副擔憂表情,「啊不是,朕是說,竟然會發生這種令朕痛心之事,諶瀾若是不在,這可叫朕怎麼活呀!快跟朕去看看他!」
言罷他從榻上跳下來飛奔而去,那動作要多敏捷有多敏捷,比起峨眉山的猴子都不遑多讓。
「對了,順便給朕把柳貴人叫過來。」
小皇帝聲音自遠處傳來,古他那再一眨眼,僅能看到門廊處一抹玄色袍角。
對此他早已見怪不怪,衛太醫說陛下這條命全靠補藥吊著,時常虛不受補,多出來的精力就得這樣揮散掉,然後陛下又會變得病病殃殃,嬌嬌弱弱。
怔愣半晌,他一拍腦袋急忙追出去:「陛下,您還沒穿鞋!」
傅玉寧又不傻,出了寢殿門他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捂住胸口時不時咳兩聲,蹙著眉頭眼角微紅,神色擔憂。
上了肩輿,一路急行至金陽殿。
遠遠的就看到宮人們低眉垂首手中端著各種物什進進出出,一派忙碌。
傅玉寧人未到聲先至:「諶瀾怎麼樣了?朕聽說他受傷了,怎麼受的傷?受的什麼傷?嚴重不嚴重?」
原本湊在一處交頭接耳的幾位太醫及宮人們見他來紛紛行禮。
傅玉寧驚訝,專家會診,肯定嚴重。
劉僖正守在榻前,絲綢床帳垂下來虛虛掩著,若有若無的藥香爭先恐後的鑽入鼻間。
這,已經陷入昏迷了?!
他望著床上鼓起的隆包激動撲了上去,「諶瀾,你讓朕太痛心!朕若無你該當如何?雲水又該當如何?!老天居然如此天妒英才!你萬萬不可有事啊……」
他捂住胸口,自說自話,悲戚萬分。
一旁太醫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陛下……」
一句話還沒說兩個字,就被打斷,小皇帝眉眼含淚的看向他,「一定是你們顧及諶瀾平素暴戾恣睢的凶名在外,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所以故意延誤病情不想為他診治,朕告訴你們,這都是瑤言!瑤言!你們千萬不能信!你們這群庸醫,若是治不好諶瀾朕就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