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因為白月光那樣的仇恨他,且在這深宮之中,他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傀儡小皇帝,對方若逼迫他,他目前沒有任何辦法反抗。
耳邊又傳來一聲輕笑。
謝諶瀾似乎很能接受他的胡言亂語。
「陛下。」他聲音低低的、帶了些繾綣的味道。
「違抗命令是會受罰的。」
傅玉寧:「……」
這是惡評他不想聽。
像是要印證對方說話,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貓叫。
──「喵!」
他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怔在原地。
思緒回籠,他「啊」的一聲驚呼,直接從床上彈起來,整個人咕嚕嚕滾了下去,本就對痛覺敏感的他痛的直掉眼淚,可他顧不上那麼多,雙手胡亂摸索著想要逃,慌亂之中他摸到了一片上好絲綢的袍角。
是坐在床邊的謝諶瀾。
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爬過去,癱坐在對方膝前瑟瑟發抖,「弄走……它……求你了……」
他跟小皇帝一樣有恐貓症,從小到大看到貓就會怕,聲音也不能聽,他覺得貓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眼中有殺氣,好像隨時都能撲過來咬人。
謝諶瀾手指扣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與自己對視,烏黑晶亮的瞳仁中滿是細碎的驚恐。
真漂亮。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陛下應當時刻謹記自己身份。」
這種情況下,傅玉寧還能裝傻裝醉,他覺得自己也能算個人物了,那貓又叫了一聲,聲源跟著也近了些,似乎正朝他靠近。
「記住了!記住了!你是主子說了算,我以後都聽你的……把它弄走……」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羞不羞恥的了,一邊驚呼,一邊又往謝諶瀾膝間靠了些,似乎已經是極限,因為他抬手摸到了對方腰間冰涼的牙牌。
他的腦袋一頭扎進對方懷中,像遇到危險一頭扎進沙漠裡的鴕鳥,即使處在黑暗中也不敢面對小貓咪所在的方位。
經過這番折騰,他身上的常服比方才就寢時更亂,領口開著,露出了線條清纖的半邊肩。
謝諶瀾抬手觸上去,是比任何絲綢還要柔軟順滑的觸感,他唇角微勾,「狸奴這樣可愛,陛下來喂喂它吧。」
傅玉寧想都不想猛的搖頭。
真的,讓他跟貓共處一室不如殺了他給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