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老套的宮斗言語都快把傅玉寧給聽吐了,青曦這樣說不就是想拿太后來壓他嗎,他偏偏裝聽不懂,「你可是母后身旁侍奉多年的老人,竟也這番浮躁,朕若生得矮小些那瓷片劃的就是朕的脖頸,難不成是母后派你來刺殺朕不成?」
要不是傅玉寧今日有大妖要作,他非當場暈厥給她看!
刺殺皇帝可是死罪,青曦嚇得心跳都停止了,一時間竟忘記求饒。
「青曦,你冒犯頂撞陛下還不自覺去領杖責五十?」太后聞聲從殿內急步走出。
明面上是罰,實則將這事蓋棺定論。
青曦嬤嬤聞言心領神會跪在地上猛地磕頭,嘴裡高聲喊著,「老奴該死,老奴多謝陛下寬宥恩典,留下老奴這條賤命!」然後昂首挺胸領杖責去了。
那副模樣傅玉寧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是在諷刺自己,於是他吩咐道:「既然青曦嬤嬤知錯,想必罰太輕也消除不了嬤嬤心中愧疚,那就給朕狠狠地打,也好叫嬤嬤記住今日教訓。省的在母后身旁伺候還敢毛手毛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后授意呢!」
青曦嬤嬤狗仗人勢,這些年跟在太后身邊助紂為虐,手中沾了無數無辜人的鮮血,實在是死有餘辜。
五十杖責其實算比較嚴重的一檔了,若打的輕些頂多在床上躺半個月,打的重那就沒準了,傷筋動骨是肯定的了。
太后氣的心口疼,可又不能出言阻止,一旦她開口求情便坐實了包庇縱容的罪名,要恨就只能恨她身旁可用的人太少,那些新來的根本不會冒著風險偷偷稟報。
「皇帝來太聘宮所為何事?」太后冷聲質問語氣不善,就連素日那副慈和的面具都丟了。
傅玉寧委委屈屈的,「母后莫動氣了,以往兒臣身子不好,不曾來母后宮中請安,如今兒臣略恢復了些氣力,便趕著來孝順母后。之前二皇兄的事是因為大皇兄非要鬧著討個說法,朕迫不得已。如今二皇兄已經得到了懲戒,朕想與母后一起去看看二皇兄,順便解了他的禁足。」
小皇帝一臉的真心實意,可太后卻是不敢相信。
回想她這段時日所遭受的一切,先是身旁一眾心腹被連根拔除,又有護國寺被戲耍整整七日,靖王的禁足,青曦的被罰,一樁樁一件件全是眼前人所為。
倘若是說小皇帝良心發現,那她死都不會信,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故意來這一遭。
「哀家身子不適,還是改日再去。」太后警惕道。
其實她內心是很動搖的,她比誰都想解了靖王禁足,她也有好長一段時日沒見過自己兒子,思念之情愈發濃重。
她本以為小皇帝會勸說,可傅玉寧聞言反應並不大,「那母后好生歇息,兒臣一人去看望二皇兄,順便給他帶些吃食衣物。」
其實太后去不去這場戲都能唱,只不過她去了會更有意思而已。
小皇帝轉身走出一段距離,太后那急迫的聲音才緩緩傳來,「慢著,哀家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