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了幾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清了清嗓子，歌聲便從紅潤的唇瓣中流轉出。
並沒有歌詞，只是一段哼唱的旋律。
不過幾秒，連青亦眼神就變得越來越熱烈。
那旋律與他的琴曲相似，卻又從根本上不同。他的琴曲是人間清泉擊石、是春風拂過世人，出塵卻又難逃世間束縛。隱居深林，卻難掩塵煙。
而殷安的歌聲是九天之外高高在上的神祇，祂嬉笑怒罵、祂垂憐眾生，祂目下無塵。祂做盡了一切人間事，滿身紅塵，但祂依舊是神，離開人間，祂仍舊雲淡風輕，不留痕跡。
人再如何努力超脫遠離塵世，也永遠是人。神哪怕跌落人間，也永遠是神。
連青亦只是一個碎片，沒有完整的記憶與力量，所以他無法演奏出真正的《神》。
他的琴聲中不可避免有著人類的情感，做不到神的虛無。
看著連青亦的眼神從熱烈變成痴迷，殷安感受到了一定情緒波動。因為是主神的碎片，哪怕這種情緒波動的起伏算不上極為強烈，但對他的影響要遠勝於那些黑暗造物。
令他心情愉悅。
旋律不過持續了一分鐘的樣子，殷安停下了。
他捏了捏手指，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是不是沒有那種感覺啊？」
連青亦仍舊直勾勾盯著殷安，如畫的眉眼中是難以掩蓋的著迷與驚艷。
正如之前殷安看著院中彈琴的他一般。
兩人的身份在此刻似乎來了一個調轉。
第10章 真少爺他柔弱又王霸（10）
許久，連青亦胸腔中激烈跳動的心臟才平復了些許，但那種震撼迷戀的感覺卻是絲毫沒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真的見到了神。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或許就是殷安所唱的那般。
同時，連青亦也意識到，他是無法真正彈出他自己所作的曲子了。
他可以感受殷安的歌聲，卻沒有自己演奏的能力，他無法與那種玄而又玄的情緒共鳴。
「你想不想學古琴？」連青亦看著錯愕的殷安，認真道：「我可以手把手教你，直到你超過我。」
他想要聽到他的曲子被真正演奏出來，也不想殷安浪費了這遠勝於他的天賦。
這話要是讓外面那些連青亦的迷妹迷弟們聽到，絕對能連吞十個檸檬，羨慕嫉妒恨。
讓連青亦手把手教，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而受到此殊榮的殷安呆住了，他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連青亦的話。
「可是，我怕浪費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