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陸拾年都是錦衣華服,滿眼笑意的。
尤其是那張臉,明明輪廓分明,卻總能溫柔得讓藍止輕而易舉的心動。可現在。
那張臉上爬上了幾條不深不淺的傷痕。
且,還滲著血。
至於陸拾年的身上……更別說了。
帷幕隨之放下,軍醫第一時間想行禮。
但藍止只是擺擺手,目光始終定格在陸拾年那雙詫異的臉上。
“不必行禮了。”
“今天朕就在這兒看著,你務必將陸將軍治好。”
藍止發了話,這下,陸拾年終於不再鬧騰了。
乖乖讓軍醫上著藥。
不過他心中始終不安,也便輕聲嘀咕了句。
“阿止我沒事,還是讓我去應戰吧。”
“此次南蠻來犯,明顯是有預謀的,若是應對不當,怕是……”
話還沒說完呢,藍止就微微躬身,伸手堵住了陸拾年的唇-瓣。
“愛卿別擔心,朕帶了援軍來。”
藍止的語氣極度認真,還帶著幾分明君該有的氣度。
此刻,他的語氣就像是初春融化的雪,一點點滋養著陸拾年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再說了……守護江山是朕和所有臣子的責任。”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陸拾年的頭頂,柔聲道:
“即便要犧牲,朕也應該是其中第一人。”
“而且……朕希望愛卿好好的,永遠陪朕守護這大好河山。”
“若是愛卿真的不在了,這江河月明,朕要與誰共賞啊?”
這還是陸拾年第一次聽藍止說這樣的話。
他心中很是動容。
那種熟悉的感覺也再度回來了……
他緩緩拉起藍止的手,任憑醫師如何折騰他的傷口,都沒皺過半下眉頭。
“阿止……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
藍止歪歪頭,“嗯哼,愛卿你說,朕都聽著。”
陸拾年無奈的搖搖頭,明顯是在自嘲。
“阿止,我總覺得,像是有兩個你……”
藍止:“……”
陸拾年:“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
“但……這麼多年我不停在追逐你的腳步,卻發現,離你越來越遠。”
“或者說,即便我再怎麼努力,都感覺,絲毫走不進你心裡。”
陸拾年垂下頭,繼續說了下去。
“我甚至常常會覺得,大多數時候,你都……很陌生。”
“跟我初見你時,和我16生辰時的你都不同。”
陸拾年眨眨眼,愈發將藍止的手攥得更緊。
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