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在持續輸出尖叫。
莊杭:「老師,你別叫了,我都聽不見他寫字的聲音了。」
莊杭無奈地安撫系統,突然驚覺過來,不是他聽不見,而是那寫字的聲音不知何時停下了。
緊接著,一聲輕嘆在莊杭頭頂響起,近的幾乎要貼著莊杭耳邊,莊杭頭皮一炸,一動不動地縮在桌下,手心全是冷汗。
又過了半晌,一隻蒼白的手摸索著伸進桌板下,修長的指節叩住抽屜門輕輕拉開,將剛寫好的書信塞了進去。
那雙腿安靜地站起來,無聲地走了。
等外面聲音歸於寂靜,莊杭滿臉冷汗地從桌底爬了出來,手裡拿著他剛從抽屜里摸出來的信封。
信封上空白一片,只蓋了一個精緻的小戳「靖庭」,看來剛才寫信的就是他本人了,莊杭小心翼翼地拆開信。
信紙上寥寥數行,字跡清雋風雅。
莊杭看了很久,看完什麼也沒說,把信折好放進懷裡。
放信的時候指尖接觸到懷裡的告示,莊杭的動作頓了頓,復又掏出那張院牆上撕下來的告示紙,拎起來到窗前,就著窗戶透出的日光細細打量。
一邊打量一邊跟系統聊:「這張告示居然摸起來比信紙還厚……一般被風化後的紙張,應該比較薄才對吧?」
系統還在嚶嚶嚶,完全無法交流。
莊杭無奈:「我記得之前在林子裡遇見有人跟我們並排走的時候,你還挺冷靜的。」
系統哭唧唧:「人家害怕這種jump scare嘛。」
莊杭疑惑:「你不是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嗎?」
系統清了清嗓子:「你看過一個電影的劇本,難道就不會被裡面的恐怖畫面嚇到了嗎?」
莊杭:「……」好吧可以理解,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莊杭用手搓了搓告示的一角,意外地搓出來兩張重疊的紙。
小心地將兩張紙撕開,底下的那張輕飄飄落在地上。
莊杭撿起來看,那是一張百人簽名的告發書,數百村民聯合舉報,他們的地方官剋扣村里原本要供奉給朝廷的口糧,中飽私囊,罪大惡極。
就在看見第一個名字的時候,莊杭腦中一痛,一張鏽跡斑斑的畫面突然閃回在腦海。
落拓的長髮男人身著寬袍大袖,跪在府邸門前,雙手反綁於身後,眼睛被一圈髒兮兮的白布圍住,白布上兩點血痕洇出。
聽著底下眾人的辱罵,他微微垂頭,血跡斑斑的雙手指節蜷縮著,握成拳。
劊子手手起刀落,畫面剎那一片血紅。
莊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雙手抵在桌面上,正微微發抖。
他又抖開那封書信,系統這時才看見,信紙上字跡優美卻布局凌亂,糊作一團辨認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