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杭指著旁邊皮椅上被吸乾全身血液慘死的女玩家，目光譴責中帶著一絲後悔：「你不會忘了，昨天你帶走她的時候說過什麼吧。」
收到莊杭帶著譴責的目光，安洵的臉色不變，他沒有忘記，自己昨天帶走女孩時，說過要讓她沒有痛苦的死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沒有違背諾言，她的靈魂早已經回歸天國，留下的只是個空心的肉體罷了。而肉體是不會痛苦的，讓人痛苦的只有靈魂。」
莊杭的目光緩緩掃過椅子上無聲無息的屍體，目光中的後悔之情一絲絲擴大。
他不知道，如果昨晚堅持留下女孩，或者直接將她一刀殺掉，到底什麼樣的決定才是正確的。
也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全正確的決定。
莊杭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眼神失去焦距，他仿佛看見椅子上蒼白瘦弱的女孩動了起來，爬下椅子，用青筋暴起的手揪住他的褲縫。
「為什麼，為什麼不救我？」
女孩張開慘白的唇，黑洞洞的喉嚨里是一隻圓睜的眼睛。
63 育嬰堂（15）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莊杭，莊杭！」
回過神來，莊杭發現自己正在地上顫抖，安洵擔憂的臉在自己正上方浮現。
「你離柜子里的污染源太近了，現在的污染值很不樂觀。」
安洵拿熟悉的儀器在莊杭身上測了下，看著上面83的數字皺起了眉。
「你必須……」
莊杭被混亂的頭腦搞得有點煩躁，他轉過身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安洵，冷漠的說：「怎麼，你要把我也送給他們吸血？」
安洵拉住他袖口的手僵住了，過了好半天才慢慢縮回去，少年低下頭，乾燥的嘴唇抖了抖：「你是這麼想的？」
莊杭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額角的脹痛好一些了，他勉強按捺下翻湧的煩躁情緒，看向一旁低頭沉默不語的少年，溫聲道：
「抱歉，我的情緒有些失控了。」
少年乖巧的搖了搖頭：「沒事的，哥哥，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莊杭按了按脹痛的眉心，一股黑暗的情緒依舊不斷攻擊著他，他總算知道了污染值在80以上的玩家心裡都在想什麼，那是無窮無盡的毀滅欲望。
但他必須克服這種情緒，因為還有人在等他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