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賀濯川眉頭一直沒鬆開,聞言扯出一個不耐的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去你房間——」
「你昨天剛親過我,你說我是誰。」莊杭硬邦邦的打斷賀濯川的話,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音量,在寂靜的走廊里傳了很遠。
賀濯川冷著臉,輕輕關上了自己宿舍的門。
莊杭扯著他的手腕把他拉進自己宿舍,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賀濯川站在門口微微側頭看莊杭,像是在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可莊杭什麼也沒做,只是拿了一條乾燥的毛巾,把賀濯川濕透的頭髮包起來,像是洗狗一樣用力來回揉了幾下,然後淡淡的說:
「睡吧。」
賀濯川高大的身形站在門口沒動,半晌嗤笑了一聲。
「可憐我,覺得我像落水狗,所以收留我一晚,是吧。」
莊杭眉頭微微蹙了蹙,走到他面前,低聲道:
「我父母也去世了,你也可憐我麼?你是因為可憐我,才親我的?」
「當然不是!我……」賀濯川停住了口,呼哧呼哧的喘了幾下粗氣,然後忽然又平靜下來,「我只是覺得好玩,隨便親了一下,從小到大我親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讓他們一個個排隊找我負責麼,那你恐怕要排在最後一位了。」
莊杭靜靜看了賀濯川半晌,清亮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生氣或者惱怒的成分。
賀濯川轉身就走,就在開門即將出去時,聽見身后庄杭平靜的聲音。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不怪你。」
賀濯川握著門把手的手停住了,他轉過身。
「我沒有難過。」他說。
「你會難過的,只是一切都太突然了,你還沒來得及反應。所以我要陪著你。」
莊杭說。
賀濯川幾乎是氣急敗壞的笑了:「你怎麼知道?他幾乎不能算是我父親,我十八歲之前完全沒見過他!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哪怕是我回國了,我們一個月說過的話也不超過五句!!」
「你以為誰都有你那樣美滿的家庭!!」賀濯川一口氣吼完,眼眶紅了。
「我父親還在世時,跟我關係不好。」莊杭眼神柔和的看了賀濯川一眼,「他總是獨斷的指揮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卻從來不考慮我的實際情況,甚至還打電話給老師企圖篡改我的中考志願,我們大吵過一架後,就幾乎不說話了。」
「可他去世之後,我長大了一些,才知道他也會偷偷關心我,關注我感興趣的球賽,收集我小時候給他做的賀卡。父母的愛是種很玄妙的東西,不管你是否意識到它的存在,它總能讓你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也是被期待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