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原第一個沖了進去,可是見到了人,卻一時語滯,他小聲說:“沒事了,別害怕,他以後不敢來找你了。”
任琦抱著她,高茹新眼睛腫起,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顯然剛經歷了很大的情緒波動,現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她死死抓住任琦的手,眼神有些木訥。
高茹新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一圈人,最後將眼神停留在謝銘非身上,舌尖死死抵住上顎,才終於克制住含在眼眶裡的抖顫眼淚,她掩面趴在任琦肩上,小聲說:“我想回家…”
……
柯原一直低著頭,他儘可能保持聲音輕柔:“我們報警吧,小新,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我保證。”
“別放過那個畜生。”
可是高茹新只是輕飄飄的看向他,短暫的對視後,一句話也沒有說。
柯原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謝銘非全程旁觀,感到甚是荒誕。
他站在那裡,寒意從地板面一直往他身體裡湧來,連綿不絕。
幾年後,他又一次親眼見證了吃人的場面,為什麼?
把人交給警察才是最合適的做法,一個還沒進社會的高中生,在受到巨大的傷害以後,想的不是如何自衛而是權衡利弊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為什麼?謝銘非深知答案,還不是因為在這個地方,事情捅出去就是一個死,一家子都要被議論,沒做好同歸於盡的打算,一點辦法也沒有。
可是她那麼無辜,受到的傷害又是那樣大,卻也不得不為了什麼狗屁名聲,強迫自己寬容罪人,這是精神的侮辱。
呆在這裡遲早被吃掉,謝銘非無數次這樣想,必須離開。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教化這裡病態已久的思想,因為在他們眼裡,說不定他也是個怪物。
所以謝銘非只能選擇離開,要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還有佟夏,他受到的傷害不也是因為這裡的人嗎?
謝銘非看向縮成一團的女孩兒,她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卻依然堅持不願捅破秘密。
他一陣無力,謝銘非做最後一次嘗試,他平靜道:“其實如果報警的話,外面那個人一定會被關進去,你就安全了。”
“真的不報警嗎?”
……
謝銘非牽著佟夏回家,這次連手電筒都沒了,兩個人摸黑往前走,佟夏好似有心事,整個人蔫蔫的。
謝銘非能共感他的低氣壓,他換了話題,主動問起:“你這幾天怎麼沒去鎮上?”
“啊,因為師傅家裡有喜事要辦,就給我們放幾天假。”
謝銘非把他的手牽得更緊一些:“那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兩天?”
他想的是,先把人帶出去,至於後續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總有辦法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