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得好像自己都忘了,這一切是怎麼得來的。
沒關係,季舜卿替他記得。
抓住季永年揮過來的巴掌,季舜卿一把將它丟開,連帶著季永年都差點沒站穩。
季舜卿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有時間應該去做更重要的事,而不是糾纏我,比如問問別人願不願意把股份賣你,只要一點點,我就失敗了,你依然能安安穩穩做你的季董。”
本是給人希望的話,然而落在季永年耳朵里,卻有種“看,前面有條路,但我已經堵死了”的感覺,季舜卿越是這樣說,自己就越是沒希望做成。
他扶著沙發,恍惚抬頭,再看向季舜卿時,才發現這已經不是那個弱小到可以被他隨意拿捏的孩子,他早就長成了能夠反抗他,比他強大更比他年輕有未來的成年人。
只是這些年季舜卿一直都表現得很安分,即便手裡有他母親留給他的那點股份和遺產,也從未表現出對公司有野心,在他面前一直當著聽話的好兒子。
股份是當初他為了取得秦父和秦家千金的信任給的聘禮,不多,加上季舜卿的表現,他雖然有拿回來的想法,卻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可在如今,那點不多的股份卻能起到關鍵性作用。
見一時半會兒收拾不了季舜卿,季永年也顧不上別的,撿起手機,給助理撥通了電話。
等待電話被接通的過程中,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
季舜卿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上樓。
季承回到家,完全不知道家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季永年不在家他也習以為常,只是莫名覺得家裡的傭人似乎有點緊張,下午有人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嚇得連連對季舜卿道歉。
以往也並非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一般情況下就是扣工資,嚴重了或者惹得主人家生氣了,才會賠償。
都是老員工,應該知道規矩,但似乎今天他們莫名有點怕季舜卿。
想什麼呢,和他有什麼關係。
“大哥,應哥情況很嚴重嗎?怎麼走得這麼快?我們本來還想看看他的。”然而都沒等他們商量好要不要再去醫院,就聽說了應缺已經轉院的消息。
“沒什麼,就是考完了,反正也沒別的事。”季舜卿閒閒答道,顯然不想多說。
季承也沒想和他拉關係談感情,晚飯過後還打算上樓,卻聽季舜卿先一步開口。
“以後你就住在學校,沒事不要回來了。”季舜卿開口道。
季承心頭一涼,半晌,才愣愣道:“……為什麼?”
是他哪裡惹他生氣了嗎?
還是季舜卿終於不想和他演什麼兄弟情深了?
可他以為、他還以為……季舜卿就算不把他真當成弟弟,他們好歹也有幾分面子情,更甚至……因為應缺,他們也沒那麼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