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最重要的,應缺註定早亡便罷了,若它當真投胎,崔拂衣壽數也與它不同,註定先它離去,屆時,便只有它存於世上。
好好好,捨不得老婆孤家寡人,便捨得兒子無依無靠是吧?
還說讓它不做孤兒,若這不算孤兒,那如何才能算?
999想通一切,便想找宿主算帳。
然應缺此時才沒空搭理它。
在解決完兒子問題後,他便迫不及待向崔拂衣報了喜訊。
“夫人,昨夜做夢,夢見咱們的孩子已經答應來了。”
他眉眼含笑,顯然喜悅非常。
崔拂衣讀書聲頓住,目光從書上微移,轉眸望向身邊人。
應缺之前確實提過一嘴親生血脈,可也不過一次,在那之後再未曾提起。
崔拂衣便只當他一時失言,不過隨便提起,也未再問。
然今日應缺舊事重提,儼然並非隨口一句,而是經過深思熟慮。
“夫君……當真要如此?”
應缺似是知曉他心中所想,輕輕握住他的手,“大夫也說,我尚且有幾年苟活,幾年時間,總有可能,夫人可願一試?”
見他視線沉著堅定,儼然已經下了決心,打定主意。
崔拂衣卻仍記得薛府醫所言,不宜房事,心中仍有猶疑不定。
可比之過繼他人,教他人將應缺所有奪去,崔拂衣自是寧願生一親子,即便此並非他前半生所願。
崔拂衣自小便不將自己當成哥兒,並決心一生不嫁,自然更未曾想過親自生育。
而如今,他卻心甘情願轉了念頭。
他俯身低頭,在應缺唇上輕落一吻,微微一笑淡聲道:“好。”
“若薛府醫同意,我便依你。”
應缺卻儼然一副事情已然塵埃落定的模樣,對昨夜之夢深信不疑。
“我瞧著它聰明乖巧,定然像你。”他淺笑著,眉目溫柔,將那本是想找茬的999也哄了去,不忍心打攪。
崔拂衣見他如此高興,心中微怔。
也對,旁人尚且重視子嗣,何況是壽數本就不長的夫君,想來他心中也想著有血脈傳承,卻因身子不好,知曉所求可能甚微,說來惹人嘲笑,從未提起。
如此這般,崔拂衣更為心疼應缺,便是心中最後一點對生育的排斥也散了。
“不,盼它還是像我多一些,如此,將來有朝一日……夫人瞧著它,便能想起我,記掛我,見它如見我。”應缺細細描述未來之景。
崔拂衣輕輕敲了應缺額頭一下,“它是它,你是你,如何能混為一談。”
應缺抬手摸了摸額頭,不疼,卻似敲在心上,他微微莞爾,“夫人說的是,是我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