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拂衣半點也不怕他,莫說從前應缺便從未動過他分毫,如今他可是有護身符。
他挺著微隆的小腹,含笑問:“夫君,可是要與我同去?”
應缺也回他一笑,“既有夫人相邀,那我自當陪同。”
崔拂衣:“……”
應缺笑容不減,“正好,夫人如今身子不便,若要泡溫泉,有我瞧著,也能幫忙搭把手。”
你一個病秧子,輪椅都推不動,能搭什麼手?
想法一閃而過後,崔拂衣進而想到,應缺要在一旁看他泡溫泉。
看他衣衫褪盡,看他燈燭下一覽無餘,看他……
儘管二人早已坦誠相待,崔拂衣此時仍覺臉熱。
“夫君,不必如此,今日逛街有些疲乏,想午睡片刻,不想泡溫泉了。”
“溫泉解乏,今日你走路不少,怕是腿酸腳疼,正好泡泡。”
崔拂衣還要推拒,卻聽應缺道:“數月之前,本就想帶你去莊子上泡溫泉,卻是因其他事耽誤了,如今過節,才算有了機會,便特地帶你來此。”
“夫人,當真要拒絕我的心意?”應缺認真望著他,眼中僅是期待,似乎崔拂衣一旦拒絕,這期待便會轉為失落。
被這目光盯著,崔拂衣拒絕之言一時竟難以出口。
迷迷糊糊被領往溫泉池時,崔拂衣半晌方才後知後覺冒出一個疑問。
今日過的什麼節?
翻來覆去想了許久,便是那令人羞赧的溫泉時光也已過去,重新換上衣衫,便是天色已從明轉暗,暮色天空,明月高懸,崔拂衣也仍未想到。
直到應缺換上一身藕粉衣衫,崔拂衣低頭一看,儼然與自己身上是相似款式,不過是一個男裝,一個偏向哥兒穿。
見他笑意盈盈望著自己,身□□中紅燈如星辰,嗅聞地上花香滿院,崔拂衣方才福至心靈。
去年如今,正是他鋃鐺入獄日,也是嫁與應缺時。
他們成婚,將將一年。
崔拂衣俯身,低頭與應缺唇齒相依,應缺方才不知又吃了什麼,他嘗著只覺得甜,很甜,非常甜。
胸腔中熱血沸騰,似有那鮮血上涌,泛入口中,分明是血,卻更像糖,甜遍全身。
應缺的回應總是不疾不徐,緩慢從容,他們淺淺相擁,卻未敢抱緊。
一是應缺身體病弱,而來崔拂衣身子不便。
將人湊在一起,竟是湊不出一具好身體。
但即便如此,崔拂衣也已心滿意足。
他淺坐應缺身旁,與他輕輕相擁。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