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半分委屈也受不得。
忽而,眼前伸來一節藕臂,張開手掌,似要觸摸什麼。
“夫君,久久也想你了,想摸摸你呢。”
崔拂衣笑意盈盈,面上滿是討好賣乖,顯然知曉方才自己所言得罪了應缺,此時正要彌補一二。
應缺分明瞧得一清二楚,卻仍是微微抿唇,方才抬手,輕輕戳了戳久久掌心,肉感十足,柔嫩可愛。
要離去時,小手抓緊,握住他一根手指,仿佛得了極佳的戰利品,歡樂得笑眯了眼,瞧著竟是與崔拂衣有幾分相像了。
應缺多瞧了片刻,再回神時,便是久久抱著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嘬出聲音。
崔拂衣匆匆抱著久久,讓他鬆開,訕訕笑道:“夫君,久久還小,想與你親近才會如此,夫君可莫要誤會才好。”
應缺覺得自己並未誤會,方才那小子分明是將他手指當成了奶嘴。
“瞧著是餓了,都開始飢不擇食,讓乳娘將他抱下去,免得還以為王府虧待了他。”
這回,任由久久如何耍賴,也仍是被無情地塞進了乳娘懷中,抱去了廂房。
崔拂衣取出錦帕,沾著清水將應缺手指擦了擦,含笑道:“夫君當真嫌棄?看來我也應當收斂一二,不應與夫君親吻纏綿。”
應缺抬眸掃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夫人最是疼愛久久,想來是願意將手指給他含著或者磨牙的。”
崔拂衣面不改色道:“出嫁從夫,夫唱婦隨,拂衣自是聽夫君的。”
“秋夜風涼,未免飯菜冷卻,夫君,你我還是先用膳吧。”
本是特地帶久久回來與應缺一同慶賀滿月,然小主人公卻因得罪了親爹被發配廂房喝奶,無緣享用一桌飯菜。
當然,以他年歲,便是留下,也不過是聞聞飯香,興許還不如喝奶。
用過晚膳,應缺終於大發慈悲放久久回來,一家三口圍爐而坐。
前廳觥籌交錯,燈火通明,這裡紅爐小火,靜謐安然。
吃飽喝足,久久睡意襲來,崔拂衣將他抱回床上,守在一旁輕拍哄睡。
應缺靜靜望著他們,心中一片安寧。
燭火搖晃,光影朦朧,屋內大半燈燭已然熄滅,唯有角落尚留有餘暉。
借著這點餘暉,應缺瞧見崔拂衣溫柔側顏。
恍惚中回想到剛成婚時。
那時的崔拂衣身體還在,心火卻滅,眸中寂然。
此時卻儼然煥然新生,心火重燃。
應缺其實對生下久久一事有多次遲疑,不知這究竟是給崔拂衣留的希望還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