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瞪圓雙目,對主子憤憤不平,“姑娘,您方才就不該那般心善,竟給了旁人狡詐行騙的機會!”
姑娘唇角微抿,半晌,方才道:“罷了,能想出那般辦法,想來也是走投無路之人,他雖騙我,所受之苦卻並未騙我。”
“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回府吧。”
說罷,姑娘便給了丫鬟一個眼神,丫鬟退至車轅,吩咐車夫趕快些。
馬車速度雖比不上騎馬,卻也遠非人力能比,等那些見勢想要求施捨點流民衝過來時,馬車已然離去,懊惱不已,為何方才不快些,否則就能像那人一樣從這菩薩姑娘手中得到吃的了!
聽著外面的動靜,車中姑娘眉目微凝,知道自己未來半月都不好外出了。
凝眉望向馬車窗外,車外景物隱約透過微微支起的車窗映入眼帘,然而城內蕭條荒涼的街道未能讓她心情變好,反而越來越糟。
不知過了多久,姑娘隨手一挑,關上車窗,面紗下面色沉沉。
該死的騙子。
騙子應缺正躲回河邊,數了數自己剛才一票得來的戰利品,笑意淺淺。
收益不錯,比原主和幾個小弟乞討半年賺的都多。
久久有時候真的很想和他斷絕關係,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當這傢伙的兒子,雖然阿爹很好,但這並不能彌補一切。
“宿主,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應缺:“我正經的勞動所得,為什麼良心要痛?”
久久:“你騙了一個心善的姑娘,說不定今後她都會因此有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救濟別人了。”
應缺一副看白痴的模樣看它:“我好心幫她刷名聲,有什麼錯?”
“人家可沒你那麼脆弱,信不信,明天人家照常出現,說不定還會去施粥現場?”
方才馬車上掛著“盛”字,與今日小弟跟他說的,和楚王結親,在城外施粥的盛家一個字。
給點心便罷,在得知他有病,不給草藥不給看大夫,當著那麼多其他流民的面,有種不顧他死活都菩薩心腸。
剛才他要是跑慢點,這會兒骨頭都已經被拆了。
那人就想要個名聲,至於名聲之外,管他死活。
應缺拿這些東西拿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混著河水吃了點心,填飽了肚子,應缺覺得自己病都好了大半。
悠哉悠哉回破廟,應缺將一小塊碎銀丟給一個小弟,“去買些藥材回來,剩下的買包子,要肉餡的。”
小弟震驚:“大哥,你哪兒來的銀子?!”
應缺想拍他腦袋,揍狗揍習慣了,然而他的動作終於還是在對方又髒又亂的頭髮下敗下陣來。
“好心人送的,別廢話,快去。”再慢點他就要被燒成傻子了。
當晚,應缺喝藥喝得滿臉苦色,小弟們啃肉包子啃得小心翼翼,害怕一不留神就把這麼香的肉給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