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沈霧就發現客廳還被人認真整理過一遍,隨手放在沙發上的領帶被掛在了衣帽架上,原本散在茶几上的糖果也被裝回了收納盒,連那早就空蕩蕩廢棄了不知道多久的花瓶,此時也盛滿了艷麗繽紛的月季。
沈霧正想著這花從哪兒來的,應缺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他醒來,應缺將手裡的塑膠袋放下,揚起一個笑臉問沈霧,“沈哥醒了?專門迎接我嗎?”
沈霧視線一直從剛剛關上的大門,到玄關,再到應缺,最後落到應缺那兩袋裝得滿滿的塑膠袋上。
他現在知道花瓶里的鮮花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了。
但,隨之而來的更多問題也出現了。
他低頭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我家鎖沒有錄入你的指紋?”
應缺眨了眨眼睛,“可是早上我跟你扔垃圾的時候,看你輸入過密碼啊。”
有嗎?
沈霧認真想了想,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睡了一覺大腦還沒有徹底清醒,他這會兒記不清扔垃圾的時候是指紋解鎖還是密碼解鎖了。
但心裡卻暗暗做下決定,明天就換個虹膜解鎖的。
“那小區單元門呢?你哪兒來的鑰匙?”沈霧又問。
應缺笑了一聲,面上有些無奈,“鑰匙就在玄關抽屜里啊,一眼就看到了,沈哥你自己都忘了嗎?”
玄關的抽屜怎麼了?抽屜就不用拉開了嗎?哪兒來的一眼就能看到?
一直習慣了面部解鎖的沈霧,早就不知道把門禁卡放在了哪裡,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是剛住進來的陌生人幫他找到的。
“……那你買這麼多菜?”說到此處,沈霧方才語氣里的質問已經不剩下多少,然而迷霧卻越來越濃,越來越重,仿佛整個人都置身於一場大霧中,眼前的一切忽明忽暗,似真似假。
一切人事物分明近在咫尺,伸手去觸摸,卻什麼也摸不到。
就好像……就好像應缺早已在這兒住過很久,很久,所以對這兒的一應事物,包括他自己都如此熟悉,信手拈來。
可大腦的記憶卻告訴沈霧,應缺就是今天才來,今天才認識。
應缺聞言,卻是眼神怪異看了沈霧一眼,不答反問:“沈哥男朋友給你做過飯嗎?”
沈霧眉梢微揚,“你問這個做什麼?”
應缺嗔他一眼,“這你還看不出來,當然是競爭上崗。”
他微微勾唇,看著沈霧的眼神跟帶著鉤子似的,“說好了要做沈哥的小三兒,當然要有所表示,不能半途而廢。”
說著,他就提著塑膠袋雄赳赳氣昂昂進了廚房。
那姿態那神情,如果不是兩袋東西限制了他的發揮,沈霧都擔心他能邊走邊跳,同時哼著歌。
沈霧:“……”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空,也沒覺得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可偏偏……就偏偏出現了個這樣一個人。
他今早起床的姿態是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