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感覺自己被清風托起,吹回了崖上。
小草抖了抖根系上的石土,重新在崖上找了個地方紮根。
當然,它也沒忘記和對方說一句:“謝謝。”
好不乖巧。
然而山神的這一舉動,讓小草得寸進尺,不再如從前一樣安安穩穩待在崖上,反而時不時便要挪一個地方。
它每挪一次,都要和山神說上一句,仿佛在等山神反應,試探山神底線。
而山神的一時心善,以及長期的沉默被當成了默許。
小草晃著葉片,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得寸進尺有什麼問題。
山上這麼大,它這么小,要多少年才能把每一寸土地都住過?不敢想不敢想。
搬家搬了幾年,小草又覺得無聊起來。
它用葉片輕敲山石,“為什麼你都不說話?你不無聊嗎?”
山神還是覺得它吵鬧,“不。”
小草卻挺了挺葉片,“你說話了,肯定是覺得寂寞了吧!”
山神:“……”
小草晃著身軀,試圖給山神展現最漂亮的自己,“我是株好草,你寂寞了可以和我聊天哦。”
山神不理它。
小草也不以為意,繼續自己的山崖生活,餓了就吸收陽光雨露,困了就睡覺,除了時不時調戲一下山神,它的生活沒什麼變化。
只是偶爾腦海中會閃現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被冰雪覆蓋的高山,白茫茫一片,一望無際,風雪漫天,滿目空寂。
小草晃晃腦袋,將那讓它分不清是真是假,是醒是夢的畫面拋去。
山神真切覺得,不是自己無聊,而是這株草無聊。
畢竟這座光禿禿的天崖,除了山石之外,只有一個仿佛不存在的山神。
直到有一天,山神和小草一覺醒來,發現山上多了一株和小草很像,但是比小草還小的草。
就挨著小草不遠處,一眼矚目。
小草:“???”一覺醒來被偷家了?!
山神比它更生氣。
“你竟敢在我身上繁衍?”
小草:“我不是,我沒有!”
它試圖辯解,然而小小草卻小聲細氣喊了一句:“……爸爸?”
場面霎時僵硬。
活生生的草證,讓小草的辯解毫無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