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與我說話嗎?”
應缺:“……是不敢。”
不敢和你說話,不敢聽自己走後,你的心情,不敢知道你之後又獨自過了多久,又是如何才將我找到。
更不敢去想,青青得知他死亡真相的時候,又是什麼心情。
向來能言善辯,口若懸河,能將死的說成活的應缺,難得失了言語。
他不敢說,只好由青青先開口。
“久久的出現是個巧合。”像許多尋常父母一樣,青青選擇從孩子切入話題。
應缺也順勢問一句:“不是你想我才點了靈?”
青青瞥他一眼,“我從沒有要點化誰的想法。更不會拿誰當替身。”
應缺心下微喜,一股淡淡的甜意不自覺從心中流淌而出,流遍全身每個細胞。
然而喜過之後,卻又泛起甜到深處的微苦。
這就是青青,不會隨意插手蒼生命運。
如果沒有自己,青青一定會是盡職盡責,順應命運,最好的天道法則。
可惜遇見他。
可惜愛上他。
他故作淡定,聲音如常地繼續問:“我知道,然後呢?”
青青站著,遠比應缺高上許多,他居高臨下看著應缺,神色平靜,一如從前。
“你要哭嗎?”
應缺搖頭,他伸長葉片,像從前一樣卷上青青指間,細細纏繞,一圈又一圈。
“我只是很想你。”他說。
青青低頭:“我就在你眼前。”
應缺:“那也想。”
青青笑了。
“你走之後,我很難受,明明可以沉睡,我卻不想睡,但經常反覆眯眼,總想著睜眼的時候能看到你,你還在這裡。”
然而最終,他只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有一天,他化身出現,行走之時,被一片葉子捲住了腳踝。
“我那時還以為是你……”青青輕笑一聲,緩緩道,“它靈智清晰後,卻喊我爹爹。”
後來他用神識翻了個遍,漫山遍野的青草,也只有這一株生了靈。
是009殘留的身軀,和了他的淚滴。
青青給它取名久久。
“它很乖,一點也不像我,更不像你。”
應缺語氣略酸,“不像我也就算了,怎麼能說不像你呢,你也很乖。”
他十分自信地說出這話,作為親眼看著青青出生到成熟的人,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