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 太皇太后已經昏厥過去數次, 但每次昏厥醒過來之後依舊好好的,雖說身體更加虛弱還仍就命硬愣是拖著沒去了。
這近一年來蘊純辛苦侍疾不僅沒得到表揚還得被磋磨, 被打壓, 蘊純心裡早就盼著老太太去見閻王了。別說她心狠毒,是個人被這麼磋磨心裡都會狠毒起來,更何況她還是後宮一人之下眾妃之上的貴妃娘娘。
可這老太太命硬, 這病愣了拖了一年, 昏厥數次就是不斷氣, 實在是可恨。
最可恨的是,明明已經只剩喘氣的力了卻不肯罷手非得利用太皇太后的權力折騰後宮。
溫貴妃和四妃與她一起侍疾一個月,這宮權便以四妃手中轉移了一大部分到溫貴妃手中,除了瑾妃手中的宮權不變之外, 惠榮常三妃手中的宮權已經轉移到溫貴妃手中了,尤其是常妃手中的宮權,如今也只剩下打雜瑣碎的事了。如今後宮溫貴妃帶領四妃執掌後宮,而她這懿貴妃又被太皇太后給無視了。
明明她位排溫貴妃之前,太皇太后卻無視她,這讓蘊純這懿貴妃在後宮在六宮嬪妃眼中變成了尷尬的存在。如此不僅是蘊純受影響,因為她手中無權,因為四妃掌權,她那兩個在書房讀書的兒子也受了影響。受她這手中無權的生母拖累,讓她的兒子生受別人白眼,被別的擠兌打壓。
不僅如此,她的兩兒子每回去慈寧宮請安也都被無視。如此種種在宮中上下看來是她母子失寵的跡象,一旦有了這跡象,宮裡上下便會對她們母子打壓苛刻。
若只是她受影響還罷了,她什麼都忍。可她卻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受苦,孩子就是她的逆鱗,每每得知孩子受苦蘊純心裡就狠毒了太皇太后。
每日從慈寧宮侍疾回來了,憋在心中的怒火和委屈,讓她恨得直詛咒那老不死的老太太。
「娘娘,慈寧宮到了。」
轎外方長貴提醒蘊純,暖轎中蘊純閉上眼睛再睜於,眼中的恨意已經收斂乾淨了,依舊是那個溫婉端莊,優雅雍容的懿貴妃娘娘。
蘊純搭著綠珠往正慈寧殿走,蘊純聽力敏銳還沒進門就聽到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姑說話的聲音,與之前病重說話有氣無力不同,今天太皇太后說話的聲音實在有力,就像兩年前太皇太后還沒生病時一樣。
聽到太皇太后有的聲音,蘊純心中一喜。
停一正殿門外,蘊純沒有立即走殿。
蘊純在綠珠耳邊悄聲吩咐兩句之後才揚聲道:
「綠珠,本宮想起來了,本宮前兩人讓人給胤祾兄弟做的新冬衣已經做好了,今天比昨兒更冷了,你回永壽宮取新衣讓方長貴給胤祾兄弟倆送去。」
「嗻。」
綠珠臉上神情有些僵硬不自然,蘊純拍了一下她的手,綠珠抬頭與蘊純四眼相對,蘊純朝綠珠點了點頭。等綠珠離開之後蘊純才讓慈寧宮的宮人進去通報,她自己則站在宮門等著召見。
屋外雪雖停了但風不小,雪後的天氣更冷,寒風卷帶著寒氣即使身上披著裘披站久了也經不住寒。然,太皇太后並沒有立即召見蘊純,蘊純只能在屋外挨著寒風等著。
卻說綠珠匆匆從慈寧宮出來差點與正要進慈寧宮門的方長貴撞上。
「綠珠,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在裡頭伺候娘娘?」
「娘娘有吩咐我去辦,娘娘也吩咐你了,咱們邊走邊說。」
綠珠扯著方長貴拽著他走,出了慈寧門之後綠珠才湊到方長貴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方長貴臉色大變。
「那咱們分頭行事,你去乾清宮,我回永壽宮讓白璃取新衣再去書房找三阿哥和七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