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競端了碗上樓。
林亦然蜷縮在床邊,整個背部拱起,脊柱骨頂著皮膚凸出更清晰的輪廓,他本來昏死了,但是又被疼醒了,胃裡翻江倒海,嘔吐感劇烈,可是吐不出什麼。沒一會兒,胃裡又開始鈍痛,猶如刀子一刀一刀划過,還伴隨著絞痛,腸子跟打了結生生往兩端拉扯一般。
思維全部被疼痛占據。
今晚他吞咽了太多殖液,不像上次是慢慢發作,這次痛苦來得又快又劇烈。
「疼....疼...我疼.....」
「好疼啊....」
「我疼.....」
「啊啊啊.....」
林亦然疼哭了,眼淚大把從眼眶裡掉下來,床單上濕潤了一大片,眼淚、疼得滿身流下的汗都混在一起。
霍競進房間便見他疼得奄奄一息,嘴裡除了呢喃著疼說不出其他字眼。
霍競抱起他,將碗餵到林亦然唇邊,林亦然咬著牙關不張口,他什麼都喝不進去,不僅喝不了東西,反而從唇邊溢出血絲,是他咬得太緊,嘴巴里碾磨出了血。
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開燈,霍競不需要燈光就能看清一切事物,而掩藏在黑暗裡的表情異常可怕。
他想把自己撕了!
撕碎成肉糜!!
觸手小心翼翼撬開林亦然牙關,接著又有一條觸手吸食了碗裡的「藥」慢慢餵進他喉嚨里,一點一點,確保他緩慢地吞了進去。
林亦然蜷縮著,在霍競懷裡蜷成了一團。
「不疼了不疼了....」霍競緊鎖眉頭,抱緊他輕聲安慰,觸手也將他纏得緊,但不是緊到勒肉,而是小心的柔軟的,深怕懷裡的人碎掉了。
過了七八分鐘,疼痛開始緩解,林亦然的呢喃也漸漸消失。經過劇烈痛苦,他沒力氣睜眼,看不見包裹他的觸手,同時很快沉睡過去。
霍競重新打開他口腔,將裡面咬爛的黏膜修復好。
疼痛減輕了,但身體的正常機能沒有緩過來,他開始發熱,身體燙得能煮雞蛋,霍競用觸手的涼度幫他物理降溫,冰涼涼的觸手輕輕地在他身上遊走,一條敷在額頭上,幾條纏著腹股溝,還有幾條放在他的咯吱窩下。
林亦然的呼吸平穩下來。
一波熱度過去,他又開始發冷。
他半個腦袋露在被子外,厚厚的棉被捂著口鼻,身體卻還在不停發抖。霍競打開空調製熱,接著走進浴室,溫度調成最高檔,滾燙熱水從頭澆到尾,因為溫度的不適應,本能地暴露出本體,身體全部「煮」熱之後,他回到房間再次把林亦然連人帶被子纏起來。
發冷、發熱,反覆了兩三次,到天蒙蒙亮時霍競又餵了他一次藥才真的得以安穩。
早上六點多。
林亦閔被攔在區大門外,身旁站著全副武裝穿防曬衣、戴棒球帽、口罩和大墨鏡的男子,此人正是單姚。
兩人沒打通林亦然電話,在那邊又半天找不到人,於是也連夜回了京市,向宋裴一打聽後才知道,林亦然和霍爺都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