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媽媽走的那天,我從幼兒園回來,家裡突然來了好些人,我看到你哭,當時不明白你在哭什麼,我好像還安慰了你,後來媽媽一直不出現,一天、兩天、一個星期....我才後知後覺,是那天,家裡突然來了很多人的那天,媽媽走了。」
林亦然望著窗外的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似平淡地敘述回憶。
林建業抬了抬眼,只見兒子眼裡集聚水霧,他也側頭往窗外看去,幾十年的時間,仿佛轉瞬之間就過了。
到餐廳是十一點左右,待到下午一點,林建業接到了電話:「怎麼樣?出結果了嗎?」
林亦然盯向林建業。
委託醫師在電話里沒好氣:「出什麼結果出結果,我就問你,你給我帶的是人的DNA嗎?」
「什麼意思?我拿親子鑑定和你開玩笑呢?」林建業也心急。
霍競那份是唾液,林亦然的那份是帶毛囊的頭髮。
兩樣都符合做DNA檢驗的要求。
而為了不涉及到霍競,林建業把東西送進醫院時沒有道明真實狀況,只說自己要和兒子驗一下,比起傳出他與大兒子不是親生關係好過傳出林亦然和霍爺有血緣。
「你可不是開玩笑嘛,不同物種的DNA有不同結構,比如人的染色體是46條,馬有的染色體是64條,驢.....」
「得得得,你別跟我扯這些,」林建業哪懂醫學,也懶得聽那麼多廢話,「反正我帶來的東西,你就給我驗,最後告訴有沒有血緣關係就行了。」
李醫師嘖嘴,道:「行吧。」
反正收了錢了。
林建業:「今天幾點能出結果?」
李醫師:「這組DNA我得研究研究,今天出不了了,晚兩天吧。」
林建業結束通話,面色沉下來,對著手機唾棄:「就不該找他,什麼馬的基因牛的基因,搞不好是他們機器壞了,要麼是想多管我要錢。」
林亦然不做聲。
兩天後,林建業再次接到電話,立醫師沒在電話里告知結果,只說讓他們跑一趟醫院。
護士領著他們進了醫院辦公室,隨後沏了兩杯茶,李醫師熱情招待,先是詢問帶來的兩份DNA檢品是否是歸屬兩位本人,原本是不用做這樣的詢問,但這兩組DNA不屬於人體DNA,也沒有對應的動物DNA,好奇心驅使下想知道是從哪種生物身上採取。
「林總,實在是抱歉,因為物種不詳,所以我沒有出具報告,」李醫師道。
在聽到物種不詳時,林亦然悄然鬆口氣。
如果說一個人物種不詳,可能真是收集的檢驗品出了問題,但如果連他自己親自拔下的頭髮驗出的結果也是物種不詳的話,八九不離十是檢驗過程出了問題。
林建業則直接把「物種不詳」四字忽略:「你就說,有沒有血緣關係!」
「哎,」李醫師搖頭,沒見過這麼執拗奇葩的父子,非得拿著別的物種的DNA做親子鑑定,還裝得真像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