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哦,」蔣傑忽然停下,指向對岸,「去年有個離了婚的男人就在對岸跳江了,而且自殺的那種戾氣是凶的。」
林亦然:「.......」
「我靠,」祁司苗小跑起來,頭也沒回地揮揮手,「我先走了,不聽你瞎扯了!」
「亦然,你怎麼回去?要不我送你?」蔣傑有車,手裡的車鑰匙一摁,停車場的某輛跑車發出兩聲短促的滴聲。
另一邊,秦左走到自己的摩托車前,同樣問道:「要送你嗎?」
「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林亦然婉拒。
三人分道揚鑣。
林亦然在街邊打了車,住的地方離港灣餐吧有四十多分鐘的路程,好在晚上車輛少,司機又一路趕上綠燈,但抵達公寓已將近1點。
一到房間,他便躺進了一張單人的矮腳皮椅內,放鬆四肢,仰面朝天,一天發生的事情自動在腦海里過了遍,最後想起的依然是霍競的臉。
自己離開京市多少天了?
霍競會找他嗎?
肯定會。
雖然並不完全了解霍競,可他見過這人瘋,見過他開車不要命,體會得到霍競骨子裡的強勢,所以把感情拋開是其一,還有便是躲著霍競。
霍競、霍競....
身體側向一面,緩緩蜷縮起來,忙碌一天後沒有感到疲憊想睡去,反而是心臟撕裂的疼痛加倍襲來。他想把霍競忘了,連同樣貌、聲音、包括那些短暫而美好的時光,統統在自己的腦海里除去,然而獨處下來,周遭的空氣仿佛被凝固住,禁錮住喉嚨喘不過氣,窒息感裹挾全身。
為媽媽,他應該恨霍競,徹底痛恨他。
如果不是他那麼絕情怎麼會有如今的局面,他怎麼會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比起霍嘉年出軌,霍競的所作所為更令人憤怒!
憤怒,也讓他痛苦。
可是想恨不能恨得徹底,想愛無法去愛,兩種情緒的割裂感幾乎要將心臟絞碎。
絞碎吧,碾成粉末,也許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嗚咽從蜷縮的身體裡發出來,斷斷續續,又持續了很長時間。
啪嗒,房間裡忽然響起動靜,有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子在桌上倒了。
低泣聲漸漸淡去,保持著不變的姿勢躺了很久,久到仿佛時間靜止,林亦然才終於動了,腦袋稍稍偏了偏,是眼眶蹭了下手臂,只是手臂一片濕潤,根本擦不掉他的眼淚。
又靜默了幾秒,他坐起來,下意識又要擦眼睛,抬起手臂才發現,上面的水漬都幹了,不僅幹了,小臂的皮膚還呈現出有淡淡的紅痕,類似被物體摩擦過,按壓並不痛,而且紅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說明是剛摩擦不久。
回身看向沙發,皮質柔軟,沒有鋒利的凸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