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念叨心慈手軟的陸糸,此時正大口吃粉,嘴裡不停地斯哈斯哈。這家店是怎麼回事!他點的微辣,吃起來卻像正常的辣度。
幸好剛才沒被陸余可憐巴巴的眼睛蠱惑,要是餵一口,小狸花指定辣得一蹦三尺高。大黑貓下午上門,陸余小狀喵喵一告,大黑貓免不了追著他抽尾巴。
吃掉大半,陸糸把廚餘垃圾包好扔掉,擦乾淨雙手拿來小刀拆快遞。
一划開封口的膠帶,被硬塞進去的零食瞬間擠出頭,每樣挑出一份放在櫃檯,剩下的推到腳邊,等晚上整理進置物櫃。
陸糸粗略算了算,目測能把一層抽屜填滿,足夠乖崽和大黑吃上一陣。
陸余這隻胳膊肘往外拐的,有好吃的必定分給大黑。他酸溜溜地假裝向陸余討一口,卻換來小貓咪奇怪的目光。
無辜的眼睛仿佛在問他:你一個兩腳獸吃貓糧?餓傻啦!
午休時刻,門口的街道鮮少有車輛經過,間或響起一兩聲鳥啼。從櫃檯望出院子,圍欄下擺放的鮮花盆栽隨微風搖擺。
陸糸拉開椅子坐下,十指交叉往上頂,倚著椅背拉伸了一下僵硬的後背。
那一副差點過截止日期的畫,他熬了一個大夜終於畫完。年紀擺在這不得不服軟,二十出頭的時候接連通宵幾日照樣活蹦亂跳,現在緩了快一禮拜都還沒恢復。
偏過頭揉揉酸脹的肩頸,再轉動幾下脖子松松筋肉。長期低頭作畫、剪枝插花,陸糸覺得肩膀跟被重物壓著一樣,又重又硬。
每當這時他就無比想念方聞有力灼熱的手掌,捏住肩膀緩緩使勁,揉開打結的肌肉,整個人仿佛都變得輕盈。
再往後就不想了,再往後免不了一番劇烈運動。
次日起床,不僅肩膀酸痛,全身都酸痛!
有理由懷疑方聞這小子不安好心。
陸糸揩去眼角打哈欠沁出的淚水,彎腰伏身在櫃檯上,聽陽光與微風摩挲的聲音,挪動屁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睛。
下個門口鈴鐺聲響起之前,他抓緊時間睡一會恢復精神。
玩耍之後沐浴太陽,好心情的陸余昂首闊步,翹尾巴回到花店。店內安安靜靜,櫃檯上伏著一個肩膀,陸糸連貓咪回來都沒發現。
即使梅花軟墊踩在地面不會發出聲音,不想驚擾陸糸休息的陸余依然刻意地再放輕了腳步。
果然還是會累吧,傻陸糸。
畫板上放著一副上色到一半的畫。昨晚陸糸跟顧客討論這幅畫的細節,連晚飯都忘記吃。花店打烊之後又畫到大半夜。
據說,顧客要去參加好友的生日宴,這幅畫是很重要的生日禮物,央求陸糸如果可以儘快完成畫作。顧客出手闊綽,最重要的是,陸糸向來不會拒絕這種有情誼的請求。
「我沒事啦,我很喜歡畫畫啊,而且顧客願意把最重要的禮物交給我製作,我可不能搞砸,辜負對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