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出遊的陸餘興奮不已,環紋尾巴翹得高高的。森烏把目光從樹上、欄杆上閃爍紅光的攝像頭收回來,嘖,野外都有,簡直陰魂不散。
大黑貓,你在想什麼狂野的事?不行哦。
有人把月光比作白雪,也許梨花更合適。雪是冷的,濕漉漉的,若有一場風吹得梨花紛紛揚揚,它落在鼻尖軟軟的,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湖泊和草地被輕柔的月色籠罩,空氣中彌散著水生動物的氣味。麋鹿王巨大而沉默的身影佇立在小矮樹前。
望著這道堅守的身影,遠處的月亮、湖面的漣漪、重疊的樹影都失去了聲音和時間,等待恍惚間沒有了實感。
雙方匯合,趁陸余跟對方寒暄的時候,森烏在四周嗅嗅聞聞,很快確定了一個方向。那是濕地的深處,越過科研區的邊緣,進入野放區,深入自然禁入區。
麋鹿王垂下頭顱,真誠地建議道:「一路上會經過許多灘涂和湖泊。為了不弄濕你們的皮毛,請到我的背上來。」
兩輩子第一次騎麋鹿的陸餘興致盎然,踩踩這裡,拍拍那裡。不知別的麋鹿如何,王大概是身經百戰,把肌肉鍛鍊得緊實又堅硬,貓坐著硌屁股。
如果有一塊軟和的毛毯墊著就好了。
柔軟的、暖和的「貓」毯——森烏輕輕蹭了蹭垂頭喪氣的陸余,貓的背上軟和。
月光下,小狸花的杏核眼迸發出喜悅。活潑可愛的模樣,讓森烏想親親它。可惜著急體驗小貓疊大貓,大貓疊麋鹿的陸餘一爪子把它推開,只顧爬貓背。
陸餘興致勃勃,不小心被踩一爪腦袋的森烏眉頭都不皺一下。
愛上一隻調皮貪玩的小貓怎麼辦?寵著唄。
萬籟俱寂,才怪!濕地的夜晚同樣喧囂,夜行動物紛紛出巢覓食。
自然禁入區的某片樹林中,一隻雪白的麋鹿哼著小曲,靈活地閃避過藤蔓枝葉,熟門熟路來到一個隱蔽的石洞外。
嗅到絲絲醉人的蘋果香,白麋鹿喜滋滋扯掉掩蓋住洞口的樹枝,果然在石洞中發現一小筐發酵的紅蘋果。
王那個笨蛋!它說破嘴皮子也沒說動對方跟自己走。白麋鹿大口大口嚼蘋果吃,憤憤噴一個響鼻,說什麼走了就沒蘋果吃。
哈?它們山頭的野蘋果滋味不比這裡的差好嘛!
把蘋果當王的腦袋咬,一口一個嘎嘣脆,白麋鹿打出一個酒嗝,舔舔口鼻,再待下去它怎麼忽悠這裡的人類?
哪有麋鹿活了上百年不老不死的,唯一的解釋只有成為「白麋鹿」的子孫。
酒蘋果多吃會膩,需要來點嫩樹葉換換口味。白麋鹿一邊嚼嚼嚼一邊思考,有什麼辦法能把這個榆木疙瘩拐跑?
森烏那傢伙是怎麼把小狸花拐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