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幻想里,他應該穿著西裝手捧著鮮花,來見他藏在心底的這個人。
而不是現在這樣,在趁人之危時被發現。
他就像陰溝里的老鼠,驟然沒了井蓋的遮擋,被迫暴露在人類眼前一樣,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寧執慢慢撤開了手。
床上的少年還在顫抖,看起來很害怕。
「我不碰你了,你別怕。」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和緩。
少年的顫抖逐漸停止,衣服卻因為剛才的拉扯掀在腰腹之上,露出來的皮膚如雪一般。
寧執掃了一眼,覺得吸血鬼的膚色也不過如此。
「你在找什麼?」
少年的臉埋在被子裡,手指不住摸索,露出來的小半截手臂纏滿了醫用繃帶。
「口……口罩。」
他的聲音又低又壓,恐懼之餘更多的是羞悔。
寧執找了找,最後從地上找到了少年的黑色口罩,正要遞過去,手指忽然划過一處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低頭看去,發現口罩的軟骨處印著英文字母——NZ。
不是他自戀,看逐蕭這表現,大概率是他名字的縮寫。
寧執低笑了一聲,將口罩遞給他,又狀似不經意地划過他的手心。
果不其然,少年又僵住了。
像含羞草一樣,輕輕碰一下,就要立刻捲起來。
寧執靠在床頭,唇角弧度明顯,「帶上口罩能看我了嗎,小老鼠?」
「小老鼠」抬頭,飛快撈起自己的墨鏡戴上,然後像終於得到安全感一樣長呼一口氣。
他不說話,寧執就點點自己的唇角,挑眉看他。
逐蕭口罩下的臉瞬間爆紅,整個人立刻從床上彈跳下來,對寧執90度鞠躬:「對不起!」
寧執,「……」
但還沒等他說話,逐蕭就跑了。
還是穿拖鞋跑的。
寧執看著門口被主人落下的運動鞋,勾唇。
逐蕭既然換鞋了,應該是打算在這待一夜的。
可惜被他嚇跑了。
但還不到一分鐘,門外忽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聽著越來越近。
寧執看向門邊,眨了眨眼睛。
這是又跑回來了?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道小小縫隙。
一隻手從外面探進來。
放下了一個東西,又飛快撤回。
……溜了。
寧執聽著逐漸消失的噠噠聲,眼眸划過笑意。
隨即起身,走向玄關。
在鞋柜上發現了一張黑金卡。
他將卡拿起來,越看眉毛擰的越緊。
所以,逐蕭這是人走了錢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