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也沒閒著,像模像樣地也撿了一塊碎石殺魚。
這條江的魚倒是出名的肉質細嫩,沒多久便聞到了香味來。
楚荊已經餓極了,嘗了一口,咽了下去。
那魚烤的香氣撲鼻,楚荊卻每咬一口便狼吞虎咽地吞下了。
陸隨實在看不下去,抽走了他吃剩下的半條烤魚,然後把自己的遞給了他。
楚荊不接,說:「我快飽了,吃我那條就行。」
陸隨道:「苦的怎麼吃?」
楚荊難得結巴了,說:「你……怎麼知道?」
陸隨就知道楚荊會把苦膽弄破,說道:「你那表情差點沒把難吃寫在臉上了。」
楚荊仍是拒絕,說:「無事,苦的也能吃。」
陸隨卻三兩口把剩下的半條魚吃了,然後把他烤好的魚放在樹枝支起來的架上,又走到一旁靠牆坐下。
「我沒胃口,不吃就讓它烤糊了吧。」
楚荊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只得過去把那烤魚吃了乾淨,魚肉果真軟嫩香甜。
這柴火估計只能燃燒到半夜,陸隨正躺著閉目養神,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
架上的衣服已經幹了,先是被箭劃破,又被陸隨撕了袖子用作包紮傷口,穿在身上根本御不了什麼寒,本就比楚荊高大許多的陸隨穿上身,更顯得滑稽起來。
楚荊吃飽了,終於恢復了點力氣,他躺在陸隨身側,窸窸窣窣地開始脫衣服。
陸隨睜開眼:「你在幹什麼?」
顯而易見,楚荊在脫衣服,而後把外袍蓋在了兩人身上。
陸隨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道:「你自己穿著,我不冷。」
火堆嗶啵作響,兩人不發一言卻都未入睡,洞中安靜異常。
「上回你問我的問題,果然掉進水裡只有你救我的份。」氣氛沉重,楚荊決定先開口。
陸隨此時卻不想接他的話茬,冷硬回道:「我沒心思與你說笑。」
楚荊不可能覺察不出陸隨的情緒,他沒有再自尋尷尬,也沒把衣服穿上,沒過多時已經渾身冰涼,抱著陸隨的後背躺下了。
冰涼的手臂還纏著布條,虛虛搭在陸隨腰間,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以陸隨為熱源緊貼著他取暖。
還是陸隨先沉不住氣,他猛地翻身壓在楚荊之上。
山洞寒氣逼人,楚荊冷得發抖卻仍是裝睡,被陸隨捏住了臉,才肯睜開眼看他,像是一隻不服氣的貓。
「這是什麼意思?」陸隨居高臨下看著他。
「我冷。」楚荊說得正氣凜然。
陸隨快被他氣笑了,「有衣服你不穿。」
楚荊別開臉,他知道陸隨在跟他置氣。